「你笨哪?随便拿个假的凑合,他们一拿走,咱马上跟着,不就找到了吗?」
「你说得倒是轻松,钱就钱,假的一定立马被看出来,到时候别说人质,连我们都会没命的。」
胡子越摇摇头,摆出了他招牌的神祕微笑:
「来动个手脚唄!」
当晚九点,我们拿着一个大皮箱,来到台北车站大厅,等候绑匪的通知。
皮箱里面装的当然不是真的钱,而是冥纸。
你会说,那些人又不是白痴,冥纸跟钞票怎么会分不出来哩!然后胡大仙子越先生就会告诉你,他在冥纸上贴了符,谁打开看了都会认成钱,就是最初级的障眼法。
过了不久,我接到了一通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一接起来,又是那个诡异的声音:
『人……到了……吗……』
「到、到了。」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把钱放在……从右边数来第三根柱子下面……你们就可以走了……』
「等一下,人质呢!」
我焦急地大吼,回答我的,却是通话已经结束的嘟嘟声。
真是可恶,不过反正我们到底是要跟踪的,用不着跟他急嘛。我依照绑匪的指示,把皮箱放到柱子下面,跟胡子越两个人到旁边躲起来。
大约十多分鐘,果真有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过去拿皮箱,他把皮箱打开,似乎没发现异样,又前后看了看就直接离开了。
那个人紧紧把皮箱抱在胸前,不时左顾右盼,那种惟恐他人不知的模样,以一个绑匪来说,不免有失专业。
我们跟得很不轻松,因为他基本上三步一回头,幸好车站里人多,大概没有被发现。出了站,那人站在公车站牌前,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然后一班车正好进站,他就直接上车了。
我们也跟着上去,坐在男子后面,这时候路上空旷,车飆得很快。男子在一条菜市场前下车,里面当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他弓着背,走得奇慢无比,每走一步,我的心口就跟着跳一下。
因为实在太安静了,我俩都把鞋子拖了下来,儘量不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男子进到一扇铁捲门里,隐约听见里面有声音,不只一个人,好像在开什么派对一样,热闹得很。
「那么多人,怎么打得过?」我用气音问胡子越。
「老子这次来,只打殭尸不打人,反正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就放人报警。」
胡子越嘴上这么说,却不时喀啦喀啦地扳动手指的关节,怎么看他就很想找架打的样子。我们走进里面,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堆的棺材,旁边有扇小门,门上有毛玻璃窗户,不过已经破了,所以能看到里面,黎皓应该就是在这里打电话给我的。
从门里面传来了谈话声。
「阿春,我拿到钱了,你说是不是这样,那个鬼就会放过我们啦?」
「我哪知道啊!要先掷杯问过祂才会准啦,靠,这都第几次了,是要猴年马月才还得完!」
「早就叫你不要去嘛,赌博就赌博,借什么阴债!还拖了两个人质来当垫背……」
「不要乱讲啦,这次的钱比以前多,搞不好祂会放过人质,我也不想绑他们啊……」
听了这段对话,胡子越皱起眉头,说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在借「阴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