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他们的生前往事-似是故人来06(1 / 2)

「是谁给他喝的!为什么会这样!」他激动地问,说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悲伤。

    「不晓得,我已经派人追查。」七爷说。

    「找出那个人的话,会怎么样?」

    「看情况惩处吧,我们鬼差只负责捉人,不能擅自判决。」

    「……那,」他顿了顿:「阿朔忘掉的事情,还能再想起来吗?」

    七爷说:「每个人的每一世,都有一份卷宗,详细记载着所有生前的经过,作为日后判决之用。这些卷宗平日存放在判官那里,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不久之后就能让他看了。」

    他总算又燃起一丝希望,从此天天盼着卷宗送来。

    他不知道七爷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看了能不能想起来,不能保证。

    雪很大,阴历十二月,阳间老百姓张灯结彩准备过年,阴间也难得地掛起了崭新的红灯笼,四处传来道贺的声音。

    他抱着刚刚从判官那儿借来的卷宗,朝望乡塔的方向狂奔。阿朔来了之后就天天待在塔里,也不跟人说话,静静地看雪,有时看着看着,眼泪就滴下来。望乡塔永远那么安静,阴间的风景永远那么死寂,好像全世界的悲伤都凝固在这里。

    他颤抖着把卷宗递给阿朔,阿朔打开,他说,那是我们的故事,你看看,也许就会想起什么。阿朔轻轻皱眉,却也不抗拒,仔细读了起来。

    他坐在阿朔身边,不安地抖着腿,半天终于忍不住迸出一句:「阿朔,哥哥给你梳头好不好?」

    阿朔没有说话,他就默默地绕到他身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扁梳子,替阿朔梳头。

    银白的发丝流洩在他的指尖和梳齿间,他想,阿朔还是从前的阿朔,就算头发白了,还是这么漂亮。

    太阳一寸寸跌落到山下,阿朔把卷宗读完了,他对君莫望说:「抱歉,请你先离开一会。」

    君莫望虽然错愕,可也默默地转身走了,似乎不想让他感觉为难。

    他盯着卷宗的最后一行字,突然害怕起来。

    我的名字叫做风无朔,刚才那个男人叫君莫望,他是我的大师兄。

    卷宗上会这么写,那这些事应该都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为什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