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听说他要引荐一个人,便立刻看向了一旁的燕昭。
而燕昭凛然自坐,巍然不动如泰山。
顾启扑哧一笑。“这是燕昭王爷,王爷,这是写《午门赋》的贺三郎,想必他的才名,王爷也听说过,顾启私以为贺三郎的才学,比顾启更胜。”
“贺三郎,我如今在王府中做伴学,王爷天资聪慧,若你也加入,与我们一起探讨,可更受益良多。”
贺三郎犹豫起来。他不知这其中故事,一时也很费解。
燕昭感激的看了一眼顾启,又解释道:“贺三郎,所谓伴学,并不是让你们做书童什么的,我钦佩顾启的才学与见识,想他与我住在一起,时常可以一起讨论功课,共同进步。如果书中看来的东西,不能与实际相结合,恐怕也是白看。”
“我自幼长在府邸,可说是出自妇人之手,所见有限,而你们出生乡野,足踏土地,日日见到的是田野飞鸟,吸取的山林灵气,比我好的太多。如果你见过我的文章就知道,我所受的教育,局限于我的视野。” “所以我的文章常常暗涩难懂。而你们文章中的灵气,正是我缺少的部分。”
燕昭起身,躬身施礼。“我诚心邀请贺三郎,过府暂居,指点我的功课。”
贺三郎长叹一声,作揖还礼,道:“我才疏学浅,怎担的王爷如此重任,如果王爷有心向学,我可以为你引荐崔夫子。”
“以我如今的资质与水平,我还愧于见崔大儒。”燕昭十分坦然。“我很羡慕你们能得到崔大儒的指点,想来我的出身,反而是一个累赘了。”
权贵之处,向来是文客能避则避的。
“我想以文学打动崔大儒,而不是我的身份。若有一日崔大儒愿意见我,是因为我的文章,而不是迫于我燕氏姓氏的压力,那才是我真正追求的。”
“而且贺三郎是崔大儒的弟子,我以你的请求而登入崔府,这恐怕也有胁迫之嫌,贺三郎的好意我心里十分感激,但恐怕这不太妥当。若贺三郎存心帮助我,请答应我的请求吧。”
顾启亦劝:“燕昭王爷的资质,也许你不太清楚,但请我们去府,只是与我们讨论文学与策论,并没有什么压力,就当我们做一个文友,也是极好。贺三郎你也不必说与崔大儒知晓,我们年纪相仿的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师徒之说。”
顾启原先,也有燕昭愿意给他机会,才有了相扶的意思。“三郎,你不也一直为自己不被人赏识,而郁郁寡欢吗?眼前不是正有一人,愿意欣赏你吗?”
千里马,也终需伯乐。
“我不是介意什么,我只怕我们在王爷的府邸住着,终有人说我们攀权附贵。”
贺三郎心思细腻,考虑的就很多。
“到底是做学问重要,还是保持你贺三郎清雅的名声重要?”顾启一言噎得贺三郎说不出话来。
燕昭知晓贺三郎爱惜羽毛,不愿与权贵合流,因此也不愿意勉强。
“一时之间,贺三郎有些考量也是正常,我的府邸,终将为贺三郎敞开,三郎什么时候来,王府都会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