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道:“我怕他们会怪在我头上……”
“那你的意思是,你宁愿被欺负?”向晚柠问:“这个事我们帮不了你,毕竟被欺负的不止你一个学生,而他们因此违反了校规,自然要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更何况,开除他们是校长的决定。”
她刚一说完,就见何秋翎踌躇摇头,茫然说:“我当然不想被欺负,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什么也没做。”
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最开始也会找其他女生求助,但却发现那群女生受到指使,还要说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你不受欺负,受欺负的不就是我们了吗?”
何秋翎曾一度的认为自己没有错,可是等回到家,她将自己的伤口袒露到父母面前时,迎接她的不是安慰和拥抱,只有对方的责骂。
“凭什么人家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你要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这种事情别说出去,我们丢不起这个脸!”
想到这里,她动了动唇,一声轻呼溢出喉间。
“是我做错了吗?可我又错在什么地方呢?”
听见何秋翎近乎叹息的一句话,向晚柠认真地盯着她:“你没有错,这不是你的问题。”
“但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受欺负,甚至是有能力保护别人。”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简单的教你几招,你要学吗?”
……
向晚柠久远的记忆似乎也随着这一句劝慰显露出来,如蒙尘的木箱,她每一句对何秋翎的安慰,都仿佛是拭去尘埃,露出自己真实记忆的一把钥匙。
渐渐的,她听见“咔嚓”一声,似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又似齿轮在这一刻,终于拨乱反正,重新开始工作。
向晚柠只觉那个木箱被突兀地打开,无数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好像想起来了不少画面。
有人在她独当一面之前,亲自教她武术防身;
有人牵着她的手去公园,面容虽模糊不清,但隐隐可见对方脸上温柔的笑意;
有人在她生病时伸手抚上她的额间,低声哄着,仿佛对待一件珍之重之的一件宝贝。
向晚柠有些头痛。
她的手开始颤抖,青筋凸起,一种恶心的反胃感从脑海涌出,流入她四肢百骸间。
不,不……这些记忆不可能是她的!
向晚柠捂着头,仿佛看完了一场电影,有些荒谬地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的记忆里怎么会有这么温情的画面?!明明只有耳光责骂,只有周围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