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讶异,看来这傢伙脑袋还挺清楚的。
那『勇气』这么极品,我只要杀掉其他两人,『勇气』就是唯一剩下的三巨头,这时我只要躲在他身后搞魁儡政治那一套,应该也是有方法救出『鱼』。
如此,我甚至能搞独裁推行全国性的裸体围裙日。
但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照他们的规则来,我不想去承认『鱼』实际上被置于他们的管理、他们的规则下,不想去承认他们有正当权利去决定一位少女的命运。
『鱼』死了就死了,但绝不能处于他们的规则下苟且,我不认同。
「其实我想说我是想自己杀了她啦……不过这答案你大概不接受吧。」
「……」他只是瞪着我。
「也没什么,看见被一隻关在笼子里的可怜金丝雀,一般人都会把想牠放出来吧。」我耸耸肩。「我想给她自由。」
「你认为她不自由?」
「废话!她到底哪里自由了?从小被养在那该死的狭小球体中,一生没吃过像样的东西,没睡过柔软的床,没穿过温暖的衣服,想翻个跟斗就会撞到墙,永远无法接触他人,永远无法被他人接触,难道你要跟我说那叫做自由?」我暴怒,不是搞笑那种,真正的暴怒。
「那是因为你用一名普通少女的角度去看待她,才会觉得她不自由。」
「她本来就是一名少女,还很色。」我不悦。
「所以你打算拯救她?作为一个善良的骑士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美男子歪歪朱红的嘴唇,很是嘲讽。「难道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比我们还高贵吗?」
「不,但至少没你们低贱,将一名无辜少女拱成接近神的存在,再将不存在的罪孽跟责任往她身上压。」我冷冷道。
「都一样,我们将『一名少女』定义为『阐月巫女』,跟你则将『阐月巫女』定义为『一名少女』,这难道不是一样?」
「该死!我终于知道为啥她这么喜欢讲『定义什么定义什么』了,原来是跟你学的。」我心里涌起杀意,想要立刻杀了眼前这名美男子。
「对,我知道你会愤怒,因为你不希望看见她身上有任何人的影子,即便只有一点点。」
「废话,我是他男人,她是我女人,稍微有点佔有慾不是很正常?」
「稍微有点?」他笑了,这种时候都能笑,代表他是真的觉得我说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不是一点吧,她可是你独有的玩具呀!我们将她做政治工具,但你却把她当成只属于你的玩具。」
「喂,谁跟你把她当玩具?」我反手将小刀插入他的大腿。
我不喜欢折磨人,但我喜欢折磨贱人。
他脸颊流下冷汗,因剧痛有些痉挛,可依然笑得开怀,「就像她无法反抗我们一样,她也无法反抗你。你高兴来就来,高兴走就走,像个神明一样,心血来潮就去『赐予』她一些对话、一些想像,她总是只能在原地等你,不能藏也不能躲,任你猥褻,将她从零开始揉捏塑型……这,难道不是只属于你的玩具吗?」
「喔喔是喔,好在乎喔~~我超在乎你怎么看我们,在乎死了~~」
「你以为你做了好事吗?」他狠狠瞪着我。「因为你,现在的她已经失去神性,不再是阐月巫女了,这也为何我们必须举行『净化仪式』,只有『净化仪式』才能让她回归神性。」
「听你在屁,即便她回归你所谓的神性又能做什么,你早就知道她无能为力。」
「若是如此,什么都做不到的阐月巫女,难道不是罪吗?」
「罪你妈,来,吃香菇。」我在他嘴里塞了一朵迷幻香菇。
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他吃很快,没嚼几口就吞下,看来背地里也是个迷幻香菇界的老行家。
「你觉得她是个普通的女孩,但除此之外全圆环、全圣?亚平寧的所有人、所有子民都认为她必须要是巫女,必须成为巫女,那么她天生就有了拯救人民的责任,若是无法,当民怨达到顶点时,争取时间便成了她的职责。」
「就说了,你们怎么想关我屁事呀,我只是打算给一个从未品嚐过自由的少女那一点点理所当然的自由,如果这国家会因此无法运作,这世界会因此灭亡,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两者都这么烂。」
「自由?你才是剥夺她自由的存在不是吗?她本是远比人类更自由、更加神性的存在,但你反而用人类的价值观去规范她。」
「或许吧,但既然我用人性规范了她,那我就必须带给她人性上的自由才行。」说到这,我顿了一下,一字一字说下去:「教给她自由这项重罪,我必须负起责任才行。」
一阵子,他跟我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瞪视,眨都不眨。
我保持冷笑,来呀谁怕谁呀,这游戏我跟柜台小妹常玩,没输过好吗?(只是有时候会因为重力太重的关係导致视线向下掉,这时候就会莫名挨揍,哎就说是正常物理现象,我真无辜。)
「我真看不惯你。」他终于说话,满脸厌恶。「你说什么重罪,眼里却完全没有身为『恶』的自我认知。」
「谢谢,我也很讨厌你,可能算是同类相斥吧,其实我这个人很不喜欢美男子,特别是某一种类型的。」
「……」
「誒誒誒,你怎么不问我什么类型?这样我很难接下去耶。」
「什么类型?」
「……还活着的那种。」
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