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能如此了。

……

夜黑,城西的楚宅依旧是被严加把守着。 外边如此情形,里边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自是准备好了应对的。

夜里,楚佑抬脚走进屋子里,看着床上躺着的沈清笳问:“我的衣裳,补好了吗?”

沈清笳听见身影,起身来,将衣裳拿在手里,还算平和开口道:“好了,你来看看可行吗?”

烛火微闪,照在沈清笳的面上,让女子娇艳的面容柔和了不少,不由的让楚佑有种似曾相识的温暖之感。

他想要这温暖更久一些,便坐在桌边,一直看着沈清笳。

沈清笳真不知道楚佑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对自己的打量极其不舒服,于是喊了她一声:“楚佑?”

楚佑开口:“叫我阿佑!”

“阿佑?”沈清笳是有些难以叫出口的,但她现在必须要顺从他,不能叫他看出些什么来。

在沈清笳如此唤了后,楚佑那浓丽的眉眼忽然舒展开来,看着沈清笳的眼里忽然变得柔情起来。

他忽然对沈清笳道:“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便是在这处生长的。”

“在地牢里生长的?”沈清笳迷惑。

楚佑低笑了一下,忽然的,便想起了从前之事,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也算是度过过一段好时光的。

母亲与父亲的关系不好,是他从小便察觉到的。

母亲总被父亲关在此处,只有很少的时候,父亲才会带母亲出去透透气,母亲对父亲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乃至于对自己也是又爱又恨。

只要父亲在,母亲从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父亲走后,母亲才会对他露出鲜少的温柔。

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母亲,想要与母亲多多的相处,他乖巧讨好母亲的时候,母亲偶尔会摸摸他的头,教导他一些为人处世,还会偷偷给他缝补破坏的衣裳。

他喜欢母亲,不喜欢父亲,他觉得是父亲这般对待母亲,才会叫母亲厌恶父亲的,他偶尔会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告诉母亲:“等阿佑长大了,一定会带母亲走的。”

母亲那时只是极其温和的笑了笑,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在怀里:“阿佑乖,是母亲不好,让你生在这样的家里。”

楚佑抱着母亲,闷闷的道:“不是母亲的错。”

那日,母亲亲自给他做了好吃的糕点,睡前还给他讲了有趣的故事,哄着他睡着。

那时候,楚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只是那时楚佑若是敏锐些,便会瞧见母亲眼中的泪意和不舍,还有决绝。

当夜,他是被父亲给打醒的,他睡意朦胧的时候,父亲竭尽疯狂的摇着他,历声的质问他:“你母亲今日都与你说了什么?她有与你说她去哪儿了没有?说话!”

楚佑是有些怕父亲的,父亲只会在母亲面前表现对自己温和,私下里对自己总是冷漠严厉的,就连自己粘着母亲,父亲也会对自己发火,然后赶走自己,所以他内心是讨厌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