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有新意的礼物,确实是江檀匮乏的想象力可以想出来的。
周应淮捏她的脸,说你怎么突然想要这个?
江檀只能说,想要很久了。
“今天给你准备的是别的,项链之后补上。”周应淮很纵容,也不觉得江檀的要求不合理,他顿了顿,甚至问:“还有什么想要的?”
江檀用力摇头,说没有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夜里睡在温泉山庄四面玻璃的的房间里,江檀盖着小被子,警惕的坐在床上。
周应淮看的好笑,问她:“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江檀的脸红彤彤的,义正言辞的反驳,说:“我在这里洗澡,外面不会看见吗?”
“这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的。”周应淮解释完,将江檀的睡衣递给她,“去洗澡,快。”
江檀想到了家乡白墙斑驳的房子,还有常常断电的露天电影院。
江檀幼年时双亲离世,是在镇子里的孤儿院长大的。
小镇在南方,但不是经济发达的南方,而是赫赫有名的贫困县。
江檀在这里长大,没见过轮船,没见过飞机,甚至没见过火车。
她在周应淮身边见了很多世面,男人用绫罗绸缎和宠溺骄纵,养出了一个脱胎换骨的江檀。
可她还是流着从前的江檀的血,没见过周应淮习以为常的单面玻璃。
岂止是一块透明的玻璃呢?
她们之间隔着的,是王母娘娘用发簪划出来的长河。
偏偏江檀叫不来喜鹊,搭不了桥,于是就只能隔岸看着周应淮。
他是高岭之花,不得攀摘。
江檀拿过睡衣,一声不吭的去洗澡了。
她知道她在奢望一个全世界最奢侈的奢侈品。她心虚但又不敢被人发现,一个人在浴室,赌气的挤完所有的牙膏,一点都不留给奢侈品。
周应淮并不知道江檀的小心思,他看着她从浴室里出来,便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说:“过来。”
江檀慢悠悠的走过去,坐下,问他干什么。
周应淮说:“给你生日礼物?你这态度不情不愿的,是不想要了?”
江檀想要的,所以表情软下去,说:“哦,要的,你给我。”
周应淮拉过江檀的手,金属微凉的质感缠绕上去。
江檀低下头看,“手链?”
“嗯,”周应淮介绍道:“这条手链的名字叫昙花。”
手链非常精美,整体都是冷色的宝石构成,让人想起在冬日,阳光落在白雪皑皑的山峰上,上面有一朵用钻石围绕镶嵌的昙花,气质圣洁。
江檀目测了一下,那朵花起码有一个半的一元硬币那么大。 江檀认真看看,又开心了起来,对周应淮说:“那项链也要昙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