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南轻笑了声,他的声音幽幽的:“周应淮,我的父亲用他自己的死给我铺了路。”
“这些我都知道。”周应淮冷淡的看着黎宴南,他语调同样缓慢:“但是时移境迁,你我都很明白,你手中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
周应淮此人,冷清无良心,就是这么凉薄。
黎宴南想,在江檀的事情上,他周应淮算是栽了大跟头,可是这个跟头,本身也只是周应淮已经心甘情愿罢了。
若是换做旁人,哪里能让周大少爷折损一分一毫?
在这样的血海深仇面前,他都能像个无事发生旁观者,不要说愧疚了,就连一丝丝的不安都没有。
“是啊,我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我想你应该也没有仔细的研究过这场害死我父母的车祸吧?”
黎宴南笑笑,“毕竟,谁会拿着自己父亲的污点反复的品味赏玩呢?”
周应淮那双雅致矜贵的眼睛,看什么东西、看任何人,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淡感,哪怕是此时此刻,他也能用坦然的语气说:“黎宴南,你难道会拿着你亲人的过错反复看吗?” 好一个反问。
黎宴南气极反笑,他摇摇头,看着周应淮:“确实,你不看也是应该的,但是周应淮,我会好好研究,所以,我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你知道,我父母那场车祸,那场让他们尸骨无存的车祸,发生在哪里吗?”
黎宴南蓦然走近周应淮,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表情一片寒气:“就是你想的那个答案。”
“在江南。”
黎宴南眼中的笑容冰冷,他用拉着他们两人一起下地狱的声音说:“周应淮,那场车祸害死了两个无辜的路人,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巧得很,那两个无辜的路人,就是江檀的父母。”
周应淮表情冷寂,直到这一刻,瞳色在一瞬间变得幽深讳莫。
他不说话,而黎宴南的笑容偏执,他的眼神透着血色:“对了,我还去江檀生活的福利院调查了她的过去,她那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在福利院里长大的,周应淮,你猜猜。”
“那些孩子都欺负她,她好不容易才到了宁城,又遇见了你。”
黎宴南嗤笑一声,声线喑哑:“周应淮,你从前,究竟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江檀?她不幸的前半生,是我们两家一起造成的。是周家筑起的高墙,是我的父母将她推了进去,我们两个,谁都不配爱她。”
周应淮心口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因为黎宴南的那句‘她那么小一个孩子,是怎么在福利院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