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他玩带球跑的戏码,哦,没有球。
球是假的。
他自己在这插科打诨也没有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他应该知道的,但是他想不出来。
他现在头痛欲裂。
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家睡觉了。
她离开的这几个月,他总是反反复复的做梦。
他又梦见她回来了,靠在他的床头。
她摸了摸他的脸,“爸,你是不是很想我。”
他把她捞进了怀里,含糊地说,“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你走了多久,快小半年了。”
等等,是热的,是有温度的。
“你回来了,”他打开床头灯,左摸摸右看看。
他通过触摸反复确认,许盈语打开了他的手,“别摸了,好痒。”
他死死地把她扣在怀里,“你还知道回来,你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怎么过的,每发生一个凶杀案,我都担心是不是你。”
“别担心了爸,我回来了,一块肉也没少。”
他从床上爬起来,确认她全须全尾,“我还是感觉你瘦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大本事,能让两个活人消失。”
“算了,我不想知道,这个答案只会让我心情不好。这次回来,你不会再走了吧。”
许盈语摇摇头,“不会了,我和赵梧总要有一个结果。”
“对了,爸,你什么时候知道是赵梧设计的这一切?”
这个问题很危险,他想。
许盈语为什么一跑就是小半年,他也许一开始不清楚原因,现在也明白了。
她在伊天逸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伊天逸和她一样身世坎坷,却拥有截然不同的命运。
如果没有赵梧的挑唆,伊天逸现在应该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拥有一份体面的,让他爷爷骄傲的工作。
而不是背上案底,依靠别人的施舍,开一家花店。
虽然他花店开的不错,聪明人确实到哪里都能施展的开。
这是不是伊天逸想要的,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一点,越是这样的人,越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从出生就得到想要的一切,所以他明白赵梧在想什么,这世上没有金钱,权利,地位不能满足的欲望,如果有,一定是拥有的还不够。
但这世界上总有人不追求这些,但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少到他们都以为没有。
他第一个碰见的例外是纪敏佳。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和正常人追求的不一样,这很正常。
许盈语一开始追求的是他毫无保留的爱,他明白。
他不敢给,从小到大,他只要付出一点点爱,在金钱权利的加持下,就会有人全心全意地爱他。
他认为他还算不错了,毕竟他认识的人里面,有些人连一点点爱也吝啬。
这一点点爱在他的心头没有多大份量。
后来她醒悟了过来,也不再追求这些。
他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很快也调理过来了。
她按照他期待的路线去走。
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的。
但他还是管控她在学校的生活,他知道,在她所有班主任的眼里,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但是却连孩子家长会都不愿意参加的暴君。
他不管她们怎么想,他就是不想让她太早接触这些情啊,爱的,这会腐蚀人的心智。
他的女儿,应该站到让人仰望的位置。
她也按照他期待的那样,一直很出彩,成绩,人品,操行,都无可挑剔。
同样的,他也越来越看不清她了。
他偶尔回家,她们也是少有话说。
他也不想问她在学校这些他已经了如指掌的事情。
他更想知道她开不开心,和班里的同学相处的好不好。
他想听的时候,她却不愿意说了。
她只会回答很好,同学很好,老师也很好。
他知道她不是在赌气,她已经从心里把界限和他划开了。
这让他懊恼。 他不知道怎么去做。
后来她自杀,他整个人趋近于崩溃。
他痛恨自己,他想如果她死了,他也要一起去死。
谢天谢地,她活下来了。
她没有怪任何人,也不怪他。
她应该怪他的。
这完全是他的责任。
他醒悟过来,开始关心她,愿意付出全部的爱,学着去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她没有预料之中的欣喜,他很失落。
他安慰自己,她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增进这段关系。
无论怎么说,她需要他的关心。
哪怕她不表现出来,他也明白。
但她谈恋爱了,在他严密的监管下,还是谈恋爱了。
恋爱对象还是他高度警惕的赵梧。
他也是读过高中的人,什么样的人最受欢迎,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