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商量过,并没有与对方说,要把恋爱关系告知自己的家人。
双方只是默契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薄韧对这种默契非常满意,也把父母要隆重招待杨樵作为自己“对象”初次上门的事,告诉了杨樵。
“……”杨樵顿时也紧张起来,说,“谁答应二号要你家吃饭了?”
薄韧道:“昨天晚上啊,我说过两天去我家吃饭,你说可以。”
很精确,二号去,还真就是过两天。
“什么!”杨樵道,“你是问我想不想吃你妈做的排骨,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个意思?”
薄韧道:“这有什么区别?去吃排骨和吃饭,不是一件事吗?排骨不是饭啊?看不起排骨啊?”
杨樵:“……”
薄韧点破了真相,道:“哦豁,你、紧、张、了。”
“没有。”杨樵想起更重要的问题,怀疑地问,“你就这么直接说了?你爸妈一点都没表示反对吗?” 他和薄韧的父母也很熟悉,在他的想象中,二位长辈多少会对薄韧找个男朋友这件事,做出一点激烈的反应……才对。
因此他才在赵晚晴提出两家人一起吃饭时,稍微犹豫了下。但这是属于他和薄韧的困难,不应该让杨渔舟和赵晚晴来烦恼。
他以为这“困难”,还需要慢慢来解决。
“你发的那条出柜朋友圈,”薄韧道,“又没屏蔽他们俩,他们早就知道了。”
杨樵道:“那是我出柜,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薄韧道,“我爸妈认为你那是专门发给他俩看的,没准还是仅他俩可见。”
杨樵:“……”
薄韧道:“你发完那条,过了大概十来天,他俩把我叫回家。”
正月里,云州下了几场雪,薄韧过完春节就一直没有回家,突然被叫回去,他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何静娟和薄维文两脸愁苦地看了他半晌。
何静娟说:“我和你爸就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别的就……”
她找不着合适的表达方式。
薄维文接过话道:“就这么着吧,你自己乐意就行,杨樵挺好的,是你高攀了。”
杨樵:“……”
“看吧,”薄韧道,“我们一家人都很擅长自我调理,他俩在家消化完了这事,才把我叫回去,跟我谈。”
杨樵道:“然后呢,你怎么说的?就默认我出柜是为了你吗?”
“当然没有。”薄韧说,“我就实话实说的,我是喜欢你,还没谈恋爱,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也喜欢我。”
“……”杨樵道,“叔叔阿姨又怎么说的?”
提起这事,薄韧有点来气,道:“我爸当场泼我冷水,叫我不要想得太美,无凭无据怎么判断你喜欢我的。”
杨樵也道:“就是,无凭无据,就说我喜欢你。”
薄韧道:“那你也去和我妈掰头啊。”
何静娟当时就和薄维文争辩了起来。
“这怎么无凭无据了?”何静娟道,“杨樵从小就最喜欢薄韧了,在幼儿园小班里午睡,他每天都要和薄韧睡一张床。”
“他鞋带开了,满世界找薄韧给他系,老师给他系都不行。”
“薄韧爱吃的小蛋糕,他自己不吃,都要留给薄韧的。”
“我觉得薄韧感觉一点都没有错,他肯定是很喜欢薄韧的。”
“那是小班的事啊?”杨樵震惊道,“阿姨记性是不是太好了?”
“她记性就是很好,科室里医生巡床,问哪一床的情况,她从来不用专门看病历,每个都记得一清二楚。”薄韧道。
他的超强记忆力,多半是遗传自母亲了。
何静娟和薄维文争论不休,薄韧这个当事人反而被晾在了一旁。 “我妈慧眼,明确认定你就是喜欢我。”薄韧道,“我爸这人就不行,他说他如果是你,宁可喜欢邹冀,也不会喜欢我。”
杨樵说:“啊?又关邹冀什么事?”
薄韧无聊地说道:“我爸很喜欢邹冀的,觉得他特别励志,能吃苦,有眼力,嘴巴抹了蜜,他还不只是嘴甜,他是既会说话又会办事。不像我,我爸说我读书把人情世故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杨樵没有点评薄韧,而是道:“邹冀倒确实是这样……但他好不好,和我喜欢谁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薄韧道,“我爸就是太长时间没机会ua我了,逮着机会就要损我一场。”
当是时,他还在另一个岗位轮岗,带教师傅是位很经典的老油条,连钟都不按时撞的坏和尚,但却很会说漂亮话。
薄韧看这种人不顺眼,对方看薄韧也不怎么样。“师徒”关系处得非常不好,薄韧到后面连话都懒得跟那人说,最后,“师父”在轮岗评语上,疯狂抹黑了薄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