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到她,还是那一年杨樵过生日,她和其他女同学们都送了杨樵手工饼干。
然后就是三年寒冬,以及邹冀的人生巨变。
邹冀对她的这段感情,严格说起来,连花都没有真正开过,又遑论结果。
俗话常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杨樵是很难打开心扉的一个人,能和邹冀逐渐成为好友,除了被命运推动着,共同经历和面对了悲欢与离合,也是因为在很多人生取舍上,两人常有共鸣。
邹冀和杨樵都是一根筋,在爱情里都不太聪明,只是各有各的笨法。
相同的是,他们都在自己的机场,苦等心中的那一艘大船。
到了薄韧的新家,薄韧下楼来,接了他俩上去。
在电梯里,薄韧的视线像什么扫描射线一样,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扫射着杨樵,想看出杨樵在日本有没有那个过。
杨樵感觉到了,莫名其妙地看他。
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何静娟热情地做了一桌菜招待杨樵和邹冀。 杨樵也很开心,每一道菜,都是他从小就很熟悉的味道。
薄维文还和三个晚辈一起喝了点酒。
薄韧已经入了职,开始上班。孩子们如今都长成了真正的大人。
岁月当真是一晃而过,忽然而已。
何静娟从前是很追时髦的一个人,每年都会去烫当年最时兴的卷发,现在只是定时去染黑,将直发安静地扎在脑后。薄维文看手机,已经需要戴上老花镜才能看清楚,他的额角还留着那一道浅浅的疤。
何静娟因为患上了心脏病,这三年里没有上过一线,倒有两年在被强制休息,这病就是需要静养,她身体比之从前还好了不少。
薄维文戒了烟,运输公司做不下去,把货车也都卖掉了,今年在跑滴滴,每天没事的时候出去跑几个钟头,只当是赚个生活费,也比较自由。
“终归是……”薄维文和年轻人们一起喝酒,要说句吉祥话,想了想,说,“终归是又都好起来了……干杯!”
薄韧和杨樵举起酒杯。
邹冀笑着说:“一定会越来越好!干杯!”
饭桌上,薄维文也问起了杨樵家装修的事,表示薄韧要是单位忙,去不了,就换他去帮忙盯着工人。搞得杨樵更不好意思了。
但薄维文并不是在和他客气,是认真觉得杨渔舟和赵晚晴不行。以薄韧和杨樵的关系,这点忙,他当然要帮。
又说起自家这房子装修的经历,细数了装修工人连他都想坑的几件事。
最后,薄维文又说:“这房子还好是我和你阿姨住,随便装装,能住就行。咱们家那套旧房子,比这里大,还划进了学区,将来给薄韧当婚房用正好。到时候,就必须要把那房子好好装修一下。”
薄韧本来正很无聊,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道:“爸!”
但他叫了一声“爸”,又不知该对薄维文说什么,匆忙瞥了眼杨樵的脸色。
杨樵却没什么反应,还对薄维文笑着说:“那到时候让薄韧自己装,现在他去那边帮我爸妈,正好也锻炼下,给自己装婚房的时候,省得踩坑。”
邹冀很吃惊,问薄韧道:“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薄韧道,“你们聊点别的不行吗?”
吃过饭,邹冀和杨樵到薄韧的房间里玩。
杨樵把从免税店给他俩买的礼物拿出来,一人一个。
邹冀一看那橙色包装,立刻虔诚谢恩:“木头总威武!木头总霸气侧漏!”
他火速拆了包装,看是皮带,就撩了t恤下摆,开始解他的旧皮带,要当场换上这条新的,确实是非常喜欢。
邹老板每日早睡早起,白天也一刻不闲,劳动让他保持了很低的体脂率,身材比起以前好了岂止十倍,此刻掀起来衣服换皮带,露出分明的腹肌,腰侧还有两道明显的人鱼线。
杨樵送出的礼物得到了朋友的喜欢,觉得很高兴,只笑着看他以新换旧。
薄韧:“……”
他伸出手,挡在了杨樵的眼睛前面。
“干什么?”杨樵笑着看他,说,“你不打开你的看看吗?”
薄韧不感兴趣地说:“不是一样的吗?你每次送我们俩的都一样。”
气人么不是?谁送礼物也不想得到这种回馈。 杨樵道:“你不喜欢?那你还给我。”
“不喜欢可以给我啊!”邹冀已经换好了新皮带,说,“我当然不介意拥有两条一模一样的爱马仕!快给我!”
薄韧却把那盒子抱在怀里,道:“做梦去吧,我把它吃了也不会给你。”
“给我个收款账号?”邹冀到穿衣镜前欣赏了自己的新装备,对杨樵道,“有钱了,还你。”
两人说了几句还钱的事。
薄韧一头雾水道:“什么时候借的钱?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都要让你知道吗?”杨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