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屹又烦躁起?来。
“蒋教授?”金石压着声音叫了他一句。
蒋屹回神?,在?玻璃窗上看到金石正在?叫自己?。
他不回应,金石又叫了他一遍:“蒋教授……”
“金石,”下一刻,杜庭政打?断他,没有感情道,“再说话就下去跑。”
金石立刻用力闭紧嘴。
蒋屹视线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偏,看向杜庭政。
杜庭政侧脸映在?窗上,汽车在?平稳的公路上飞速前行,偶尔的颠簸在?可接受范围内,坐在?其中的人没有一丝动荡感。
蒋屹回想起?他们在?广州落水那天?晚上,夜色比今晚还要?浓重,潮水拍打?在?岸边,带上来的水汽都是咸腥。
当时杜庭政察觉到他不会水,第一时间捂住他的口鼻,并把他托出汽车天?窗。
而神?奇的是,蒋屹任由他阻断呼吸,在?那种危机时刻,也没有胡乱挣扎。
在?水压、窒息的环境中,他竟然?没有挣扎。
他那时无比相信,杜庭政一定会救他。
就如金石所言,他身上有令人信服的磁场,好像无所不能。
蒋屹收敛起?目光,伸手按了按眼睛。
“你,蒋教授,”金石诧异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地说,“你、你别哭啊……”
坐在?前面的杜庭政姿态依旧,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一顿。
蒋屹没想哭,只是突然?听见这个字眼,悲从心?来,险些?落泪。
他用小臂擦了一下眼睛,扯到了刚刚被扭了一下的肌肉,痛地咬紧了犬齿。
“很疼呀?”金石偷偷瞄了一眼杜庭政,“要?不先回家让医生给看看吧。”
“不用。”蒋屹一口回绝了,硬声说,“不是要?去录像吗。”
金石又看杜庭政,杜庭政继续看手机上的文件,没有反应。
录像这个事也很耐人寻味。
金石办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世面,再硬的骨头都能啃断。从来没见杜庭政要?处理谁是这么个处理法。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绿化带和路灯一齐飞速掠向后。
金石起?身走向前,站在?杜庭政身边,扶着椅背,躬着身道:“大爷,蒋教授的胳膊受伤了,要?回家看一下吗?”
杜庭政收起?手机来,动了一下坐姿。
金石悄摸看了蒋屹一眼,转头继续对?杜庭政压着声音说:“而且他好像哭了,眼睛红了。”
金石说的不错,这样压着声音讲话,不刻意去听,的确听不清内容。 蒋屹也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