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死死盯着他。
“墓园扎的花,雪地?里踩出的图案,”蒋屹继续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笑意真?假难辨,“每一次等?你、安抚你、黏着你。”
他表情冷下来,冷眼看?着杜庭政的眼神像是欣赏一般,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都是虚情假意。” 当天杜庭政没在那里过夜。
他穿着单薄的浴衣回家,车上空调温度开得高还好些?,一下了车往里走时被廊下的穿堂风一吹,当即打了两?个?喷嚏。
管家见他穿成这?样就回来了,心里明白?恐怕是又吵架了。
进了大?厅,杜庭政推开上前放热茶的保姆,保镖搬来凳子给他搭脚,也?被他一脚蹬开,凳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吱”一声刺耳摩响,整个?房间里的人噤若寒蝉,全都垂下了头。
金石抬眼观察了他一下,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杜庭政猛地?掀翻了面前的茶。
汤汤水水顿时撒了一片,年前褚家在拍卖会上送过来的陶瓷杯顷刻间摔碎了一地?。
金石退了两?步,顿时不敢说话了。
桌上的水渍反射着惨白?的灯光,地?上的水渍不停蔓延,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上前收拾。
管家无声地?把客厅的温度调高,又拿来了毯子给他搭腿。
“不许任何人跟他说话。”杜庭政阴沉着脸,显然真?的动气了。
管家安抚道:“不许任何人跟他说话。”
杜庭政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直跳,关节处绷得泛白?。
“不许给他手机,”他继续说,“要什么都不许给!”
“不给,”管家把掉在地?上的毛毯拾起来,重新搭在他腿上,“什么都不给。”
杜庭政抖着手拿桌上的烟,管家上前给他点燃。
金石看?向管家,管家朝他摆手,示意现在先什么都不要说。
金石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守在一边。
杜庭政半晌恢复了冷静:“金石。”
金石连忙上前,低着头不敢看?他。
杜庭政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审视他片刻,说:“你盯着小桑林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拿你来问?。”
金石一凛:“是!”
吩咐完这?一句,杜庭政好像也?没有其他要交代的。
金石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石桩似的站在面前。
杜庭政又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