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皑虽然不明白,依然接下命令,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为兄弟,心疼他的疲劳,「陛下,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对吧?」
「不碍事,就再多麻烦你了。」雷湛回避不谈。
「是,我会再多注意的,你多休息,我先退下了。」真皑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的命令,替他分担一些事情。
男人点头,闭眼假寐,『雷湛别忙了,休息一下啦!工作又没长脚,你休息完,我保证它还会在那里乖乖等你的。』一个小女人坐在一旁碎唸着,递上一杯茶。
她现在,打起精神了吗?气消了吗?雷湛睁开眼,不自觉望向某一个方向。
暗牢里,餵完血液后,我坐在婪燄的身旁,「婪燄。」
「嗯?」手熟悉的抚贴上隆起的肚皮。
「你有想过从这里出去之后,你要怎么办吗?」
「为什么这么问?」
「……别对他復仇…好不好?」
他一怔,「你要我…原谅他?」不敢相信。
「不!不是的。」我紧张解释,「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他,因为就算是我也无法谅解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可是……。」就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自私。
「可是你爱他。」婪燄平静的说下去。
感觉想哭的低头,只敢盯着自己的肚子,不敢看他,害怕会从他的眼中看见憎恨和怨懟,「我会考虑的。」从头顶上传来。
我愣住,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他,他虽然没有笑容,却也没有冷漠,拍拍我的头后,他低下身子,「我想听听宝宝的声音。」
我移了移身子,让他能将整个耳朵平贴上腹部,安静在彼此之间流转,他轻轻环住我的腰,神情仔细的听着。
扑通,扑通,细微的心跳声,若非血族的听觉极为敏锐,几乎闻不可声,然而,那一声声细小的心跳声,却扑通噗通的传进他的耳里,极力证明自己的存在,他缓缓闭上眼,彷彿万物之间,只剩他和这心跳声,逐渐同步,扑通,扑通……
「有听见什么吗?」见他如此专注的聆听,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过了几秒,我以为他没听见,想再问,「听见他喊,爸爸。」
我傻住,「怎么可能?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呢!少骗我了。」一脸鄙夷的瞟了他一眼,「你当我没念过书?」
「是啊!你怎么知道?呵呵。」他睁开了眼睛,坐起身,脸上掛着笑容,颇有嘲笑意味。
「哼,我家乡有句话叫作,没吃过猪肉,至少也有看过猪走路。」我撇撇嘴,「我虽然没生过孩子,至少也看过婴儿,我从没看过哪个婴儿一出生就会说话的。」
他笑了几声,「不过,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希望他能喊我作,父亲。」
金瞳柔情,我一怔,一股温暖包围住我的心,让我勾起了微笑,「他会的。」
抬起手,替他拨好捲翘的黑发,「他是你的孩子。」
他双眼睁大,震惊一切。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做宝宝的乾爹,所以他当然也是你的孩子啊!」我笑着说道,他一顿,眨了眨眼,「欸,答应我了,你可不能反悔啊!」我警告他。
收回疑惑,「好好好,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模样。」他笑得无奈。
他倾下身子,薄厚适中的双唇朝我靠近,我顿住,心脏狂跳,彷彿就连呼吸都停止,他…他要干嘛?
唇瓣,最终,贴上我的额心。
一阵热潮涌上双颊,紧张的不能自己,他放开我,「要天亮了,你该回去了。」微笑提醒。
「好…好。」我被扶起。
走出监牢前,我回头,「婪燄,就是明天了。」
他不解,思考不过几秒,「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我点头,「因为我希望你能幸福。」微笑,语毕,走出。
铁门关上,婪燄靠墙而坐,仰头望向小窗的黑夜,金瞳下的微笑,始终让人摸不出心思。
走出狱所,晚风吹来,我感觉到冷的缩起身子,「小姐,晚了,我们快回去吧!」青芽贴心的帮我拉拢斗蓬。
「青芽,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我已经按照小姐所说的,将这些年陛下给你的珠宝兑换成了金币,衣服也买了几套,伤药、粮食全都准备好了。」
「是吗?」我仰起头,望向黑夜,「那就好。」轻声叹息。
明日,睡醒已是下午时分,儘管如此,仍感觉疲惫的懒在床上,直到肚子开始躁动,才不甘愿的起床,「青芽,我饿了。」
没人回应。
倚着墙壁走动,走出内间,「青芽你在吗?我肚子饿了。」
斜阳照在一个宽大的背后,他低头吮茶,银发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尖挺的鼻峰被照出阴影,那股稳重,让人心慑,怦然心动,我却撇过头,不想再看,以免自己受到蛊惑,「你怎么在这里?青芽呢?」
「她似乎有朋友要见,所以出门去了。」雷湛放下茶杯,看过来,「我已经请人准备膳食,你等一下,马上就好了。」他起身,走来,扶住我,将我带到桌边坐好。
不消几眼功夫,圆桌上便摆满了佳餚,完全不像刚吩咐下去而已,他…坐在那里很久了吗?我困惑的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