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皇甫祺-九蛇帝王的诅咒(2 / 2)

    「对你而言是比赛,那对狼王呢?」皇甫祺还记得那个女人的眼泪,「狼王爱她吗?」

    「怎么可能。」婪燄不屑笑了,宛如皇甫祺说了什么夸张的玩笑。

    皇甫祺垂下眼帘,胸口隐约疼痛,替那个女人感到不值,「我视你为夫的爱着,你却自恃为王的待我。」低声呢喃。

    婪燄呆愣,卡住了笑容,「她爱狼王。」皇甫祺抬眼,正视婪燄。

    心脏一震,完美的容顏扭曲几分,皇甫祺的话好似勾起了不好的回忆,『你明明知道我爱他,你明明答应我会放过他,为什么你要这样做?难道你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只是在欺骗我而已吗?』

    「她不爱他。」温醇好听的嗓音骤冷。

    「呵,原来完美如你的婪燄也会自欺欺人?」皇甫祺讽笑。

    那嘲讽如针扎得他难受,婪燄握紧双拳,「她、不、爱、他!」字正腔圆却是从牙缝中奋力挤出。

    「你是在纠正我还是说服你自己?」皇甫祺终于看明白,这场婪燄口中所谓的比赛。

    「闭嘴!」婪燄不悦的拔出剑,纤细如刺刀。

    剑端抵在喉头,森冷的压迫倾泻,让人难以呼吸,皇甫祺的脸色更差,被迫的微仰下巴,却还是撑起嘴角,「若她不爱狼王,那是爱谁?」不屑地反问,「你认为她该爱谁?爱你吗?」

    拥有绝佳自制力的婪燄,此时也愤怒的绷紧了脸,咬紧牙关忍住想伸长的犬齿,「她也有自己的意识,你不可能完全支配她,婪燄,你若不爱她,至少…放她自由吧!」

    「以自我为中心,阴险狡诈,喜怒无常的九蛇帝王竟然会为了一个人类说话?」婪燄暗自吃惊,「难道,你爱上她了?」

    爱吗……皇甫祺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想起这段不长的时光,明明是虚无的白却成为他心上最鲜艳的顏色,他知道在她心中,他的份量远不及狼王或者是婪燄,甚至还输皇甫靖凌些许,但是他想努力,他有自信,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他能让她忘了他们,他就能完全得到那〝我视你为夫爱着〞的爱情!

    「是,我爱她。」先前极力压抑的心,到如今却承认的毫不费力。

    「好,很好,」婪燄听见皇甫祺自然的坦承,气极冷笑几声,「你不愧是你父皇的儿子,传承你九蛇族帝王的诅咒,荒唐的去爱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怒斥低吼,握剑柄的手更是紧了又紧。

    「微不足道吗?」皇甫祺苦笑,望着已经失去冷静的婪燄,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婪燄如此,印象中的婪燄虽然毫无人性,但表面永远温雅平和,根本不可能会任由情绪掌控自己,他没见过没听过,或许…就连婪燄也不曾让自己失控过,而今,他却失控了,完完全全的丧失那自豪的冷静理智。

    他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估那女人的影响力,不管是对自己,对狼王,还有……对眼前这个看似无心的血族,「你说你不爱她,那你知道你爱的是谁吗?」这刻,皇甫祺倒冷静下来,淡淡反问。

    「我当然知道,但你不配知道!」婪燄继续低吼,「而你不准爱她,她是我的东西!」他不准任何人覬覦她,那个女人是他的东西!

    顿时,皇甫祺脸上的笑容转为讽刺,他不会告诉他的,聪明冷静一世的婪燄现在却如此失态,是,他是输了,在这场皇位之战,在那个女人心中,他根本赢不了谁,「婪燄,你不会得到她的。」像是诅咒,轻描淡写地吐出,「总有一天,你会完全失去张梓。」

    婪燄内心震盪,因为曾经也有个男人如此轻描淡写地诉说,『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完全失去她,所以你们心中若还有一丝为她着想的话,就别带她走吧!』那对她至关重要的男人──陈彬用着平淡的口气,好像那是一定会实现的未来,即便如此,他和雷湛依旧强硬地把那个女人带回这里。

    黑夜中飘渺的白纱,他还记得那飘过指尖的触感,以及那决绝坠入深渊中的倩影,『下辈子,可不可以…不要再相遇?』这些日子以来午夜梦回中,每每到最后都只剩卑微的哀求。

    曾被白纱飘过的指尖猛然抽痛,被皇甫祺戳中内心恐惧的婪燄,连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你给我闭嘴!」

    高高扬起的剑刃,皇甫祺的笑容变淡,在最后这刻,他以为他会想起芯妃,那个在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人,但稍稍闪过之后,是那抹白,『皇甫祺,我会救你的。』她信誓旦旦。

    『张梓,如果我真的能活下来……我们一起走吧!』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到时,我不再是皇帝,你也只是个人类,你放下仇恨,我放下以前的恩怨,找个山林乡野简单生活,我……也许,我们能幸福。』第一次,他觉得皇位也不是那么重要。

    就像她总唱的那首歌,那首他从未听完整的歌曲,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只要能拥有她,皇位什么的,好像也能轻易放下了。

    她回头望着自己,彼此凝望,好像她真的在认真考虑,考虑要和自己一起度过后半生,他好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好想……『张梓,我等你。』

    闭上双眼,一抹洁白在脑中越发清晰,就如那夜大雨,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

    瞬间,头颅分离,鲜血直喷,将唯一白皙的容顏喷得血红,浓烈的血气让他缓缓恢復平静,血珠随着剑身滑落,金黄的瞳孔无情地凝视着还算是自己好友的头颅,「你最大的错误便是,让她心里有你。」轻声冰冷的吐出。

    掏出手帕,优雅的抹去脸上的血液,还有剑上的血渍,收起剑,巾帕随手一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白色的手巾贪婪的吸吮血腥,最后融入艷红之中。

    火光再次摇曳几回,地牢最终回归平静,地狱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