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琚打量了一番画廊,很是满意,捶着自己要断了的腰缓缓往后室走了去。
回到了后室后,衣琚直接仰倒在松软的单人沙发上,惬意的叼着吸管喝着橙汁,这还是孙大善人走之前帮忙榨的。
前堂已经开始渐渐进人,观客打量着画廊,都时不时低声惊叹于精巧的布置或是流连在他的画展新作前。
衣琚望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没白干。
男人拽下了干活时扎起来的头发小揪,散开微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手指插过头发大致的梳了两下,将面具带了上,也走进前堂混迹在人群中。
衣琚给自己留的面具是最简单的一款,眼侧的位置刻着一棵半折的怪松他的第一幅得奖作品。这个款式的面具他没让厂里多做只有几个,毕竟和其他四种面具比起来,可以说算是有些拙稚。
所以当衣琚看到一个选择了他同款面具的男人站到了他今年最满意的一幅作品前时,就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搭话,丝毫不记得孙伞和他说的不要和别人交谈,免得引起那帮小姑娘攒聚过来。
你喜欢这幅?衣琚站到男人旁小声,扫了眼他的胸牌id003,眼里闪过笑意,真是他的老粉,不禁逗了一句,但我觉得《喉咙》比这幅有资格拿奖。
好拿奖的不一定是最好的。男人敷衍回了一句,似乎不太想理睬他,只是盯着这幅未名画看。
男人似乎刚赶班完就来了展,一身笔挺西装,比穿着松垮薄毛衣的衣琚正式多了。
003先生,你觉得这幅画叫什么好,衣琚也不在意对方的不搭理,摸了摸面具下巴,主动继续搭话星海?星辰?还是夜星?
衣琚就是个起名废,经常挂出幅未名作让评论区集思广益,所以衣琚和男人讨论作品名的问题算是观客间很寻常的事,这个比他还高小半头的男人应该不会多想。
果然男人只微微扭头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这幅作品,这幅画着墨最多的是星星,但重点却在月亮上,要钩不钩,承着整片夜空的流向。名字带月会更好些。
衣琚微微歪着头认真听着对方的回答,面具下的唇角不由得挑了起来,这幅作品不免有些太随意了,线条都处理得有些杂,你喜欢这幅作品什么呢。
男人再次看了一眼衣琚,也不反驳对方听起来有些挑衅的话语,态度依旧不冷不热,纯粹。
衣琚闻此,仔细端详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轻笑了声,刚要说什么,不远处几个一直有投来关注视线的大学生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惊喜地要围了上来,衣琚想起好友的三令五申疫情期间不要聚集,一个激灵,便要往后屋遁了去。
只是要跑的时候,衣琚摘下了面具向在场的看客微微鞠了躬,微长的刘海垂着遮住了眼,面上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丝毫没有刚逗完人的痕迹。
整个展会引来了一阵小小骚动,不少人往衣琚的方向靠了靠。
衣琚正准备溜走,脚步一顿,回头朝那个还在看画的男人一笑,轻声道,都说不要为了画而画,但我觉得,有的时候只为了画而画的感觉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