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阴郎垂眸掩盖窘迫,“嗯。”
“那你这怎么办?我这成本可高着呢,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老大爷接过钱瘪嘴。 严阴郎说:“我过几天补。”
老大爷嗤笑一声,把钱放进匣子里,啪嗒一声利落的上锁,“过几天?你们这样油嘴滑舌的小屁孩我看多了,看着老实,实则一肚子坏心思。你妈呢?昨天不是还来吗?让她来付钱。”
严阴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以前买东西都是提前算好价格,攒够了钱买。
他今天本意只是买止疼药的,哪知道老大爷擅自给他塞了安眠药,还这么贵……
“我联系不上。”严阴郎不想让张素知道自己买安眠药的事。
老大爷觉得在找借口,“她是你妈你都联系不上?你爸呢?”
“……”严阴郎垂眼站着,只字不提。
老大爷隐约猜到家里关系可能不太好,于是说:“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出力还债吧。”
严阴郎抬起头,应声道:“好。”
“怎么不问帮我做什么事?万一我让你帮我试药呢?”
“可以。”
“……”
还真是很久没看到这样实诚的人了。
老大爷瞧他这副老实模样也不忍逗他,“二中外面有片小树林,有几种我要的草药,你每天帮我挖了拿过来。”
说着递给严阴郎几个干枯的样本,“喏,就这些。这些草药娇气,长在潮湿阴凉的地方,但是天气一热起来就会萎掉,会失了药性。你早上早点去挖,然后给我送过来。每种我要三株,连续一周帮我送。”
严阴郎接过三个已经晾干的小药草,硬硬的看起来有点像果干,“好的。”
老大爷又想了想,“把你身份证压这里,出了这门你跑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严阴郎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个。”
他的手机只用来联系张素,他们母子又很少联系。
老大爷想了想觉得也行,毕竟现在年轻人对手机的需求度可比身份证高多了。
严阴郎出了诊所后直奔二中的后面的小树林,那里原来是一片荒地,后来规划城市环境种上了一片梧桐树,几十年过去树木越来越高大,树枝交错,郁郁葱葱,是夏日乘凉的绝妙地方。
但梧城靠着江,空气潮湿闷热,茂盛的枝叶如同一张大网罩下,蚊虫繁多还有蛇鼠出没,久而久之就没人去了。
现在刚六点十分,严阴郎计划着绕小路过去,把药采了送过去后再上学。
从小的环境让严阴郎成了讨好型人格,他会优先把别人的事做完、做好,再来安排自己。
仿佛这样做就能让别人满意,能对他稍微好一点。
尽管这么多年来他这样做从未得到过养父的笑脸,但依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