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严阴郎听到这边的动静,语气立刻就变了,沉声问:“你…怎么样?你在哪儿?”
梧城像个蒸笼,把所有闷热潮湿的空气锁在里面,密不透风。
沐阳头晕目眩,呕了好一阵才把心里的恶心感吐光,靠着树干缓气,哑着声音问:“你在哪儿?”
“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去看你家———” “你在哪儿?!”沐阳崩溃地失声质问,眼眶发红,嘴唇都在轻颤。
严阴郎:“……西郊陵园。”
沐阳挂了电话,强忍着头晕不适,整理了一下口罩,招手随便打了一辆车去了西郊陵园。
二中在市中心,陵园在郊外,沐阳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
他脚步虚浮,额间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跌跌撞撞的在庞大幽静的园区里找一个身影,刚进大门没几步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严阴郎。
严阴郎站在树下,双眸沉静漠然,看到沐阳出现后,眼里的冰冷出现了一丝松动。
沐阳此刻虚弱的不行,每走一步肌肉酸疼,冷汗直冒,他一鼓作气跑过去,扑进严阴郎的怀里。
严阴郎露出茫然的神色,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伸出手环住沐阳的腰,将小太阳接了个满怀。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沐阳死死的搂着严阴郎的脖子,好像害怕人消失不见一样,粘稠慌乱的鼻息喷在严阴郎的颈间。
严阴郎搂着人,能感觉到沐阳的冷汗和颤抖的身子,动作笨拙生硬的拍了拍他的背,沉声说:“对不起。”
他刚刚在电话里吓到沐阳了。
沐阳确实吓到了,亲眼目睹了两个人的死亡,让他的心理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被无限的放大,加之严阴郎诡异的状态让他几近崩溃。
他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却受不了身边的人离去,不管是朋友也好还是陌生人,生死无情,没有任何余地的带走人的生命。
当知道刘勇南死的时候,沐阳除了恶心,心里迫切的想见严阴郎。
想知道他是否没事,确认他是否还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
严阴郎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和沉重的呼吸让沐阳有了安全感,身体里的冷意渐渐被他的火热的体温驱散。
沐阳慢慢平复下来,哑着嗓子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对不起。”严阴郎道歉,“没看手机。”
沐阳吸了吸鼻子,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为什么不看?我会担心的啊,这几天毫无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严阴郎愧疚地又说一遍,“对不起。”
二人在树下抱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变暗,陵园里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