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爸。”沐阳将裤子、毛衣穿好,阻止了林郁拿那件衣服,“不合适。”
林郁微微蹙眉,“外面真的很冷,别让我担心行吗?”
沐阳无声地看着林郁,眼里的执拗很明显。
这是他来这个家后第一次和小爸反其道而行之,没有往日的嬉笑打诨、撒娇玩闹。
“……”林郁叹了口气,首次在健康的问题上妥协。
沐阳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严阴郎坐在沙发上捧着乐理书看,见他出来后合上书站起来。 二人一样的打扮,从头到脚的黑。
严阴郎主动拉过沐阳的手,低声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
“我做了煎饼,你吃了再走。”
“好。”
“要不要再穿厚点?”
“不用了。”
沐阳坐下吃饭,机械地咀嚼着食物,清透的眼眸有些空洞,反复丢了几缕魂魄般无神。
严阴郎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就不说话。
雪天的风格外大,雪越下越猛,狂风呼啸,雪花在空中打转,飘得天花乱坠。湿气随着风雪往人骨子里钻,呼吸喷出的雾气几乎是立刻消弭在冷气中。
林郁开车他们一块儿去的,车里静得压抑,沐阳的手被严阴郎握着,暖气开得很足,沐阳的手依旧冰冷,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银束,神志已然飘向远方。
他们到陵园时于敬也刚到,陵园门口浩浩荡荡停着一长串车,挂着白花,都是于家的亲朋好友来为于明菲送行。
于爸捧着骨灰盒,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于妈泣不成声,倒在于敬怀里几度晕厥。
他们跟在队伍最后面,严阴郎撑一把打伞替沐阳遮挡风雨,祭奠过死者后,林郁上前和于家父母说了几句话,拿出一个白信封递给他们,嘴里说着什么。
于敬找着机会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眼睛有些红肿,黑眼圈很明显,诚恳地说:“谢谢你们能来。”
沐阳一直盯着于明菲的墓碑没说话,雨雪如细小的针扎进皮肤,刺得眼睛生疼,睫毛挂着细小的雪花。
“没事,应该的。”沐阳无心交谈,严阴郎只好接话,“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