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拉着诗人到宫殿的花园。
「啊……」
「鸟类的话待在树上会比较轻松吧?」
诗人朝着王灿烂的笑。
「是,谢谢您。」
优雅的乐声从花园中传来。
「果然,你的声音最好听了。」
「咦?」
王微笑。
「叫我桥,你叫什么名字?」
「羽,羽毛的羽哦。」
桥轻啃自己手指,过去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你可以留下吗?」
桥看着羽问。
「咦?吾最多就再待一个月吧?」
「是吗……」
之后的一个月,桥对羽甚是温柔,就像在对一件珍贵的宝物,羽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他还不想被某个人束在身边。
一个月后……
「你今天就要走了?」
「嗯。」
羽点头。
「怎么了?」
「不想让你走。」
「咦?」
「我喜欢你,请留在我身边,为我唱歌。」
羽抖了一下。
「吾是公的……」
「没关係。」
桥十分坚定。
「吾……现在还不行……一年……一年之后,等吾再回到这里……我会给你回答。」
羽像逃难一般的离开了。
三个月的时间,羽不乏去到皇宫里为王者唱歌的经验,只是……
「小美人的歌声十分好听呢。」
「是,多谢夸奖。」
羽轻笑。
「不知道床第间的鸣叫声是否也是如此动听呢?」
羽蹙眉心想“就听眾来说果然还是桥比较好……”
「不好意思,小人心有所属。」
离开越久羽就越想念桥所有的温柔对待。
「不行……」
羽甩头试图将脑海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全都甩开。
「还有九个月……可是……」
寂寞的感觉几乎让总是独行的羽发狂,羽起身。
「桥……」
羽振翅,他第一次违背自己一直以来奉行的『一个人就好』的信念,回到那个国家。
等羽到达时那里已是废墟。
「怎么会……」
羽跪在城镇的废墟前,失去理智总是会让人做出恐怖的事情,羽从腰间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划开手腕的血管以自身血液为媒介,使用那个从前父亲教过的禁止使用的法术。
「仅以鸟族二王子之名,献上吾的血液……」
沿着胳膊滴下的血液微微散发不祥的光点。
「无常鬼,实现吾的愿望!」
「哎呀~这次召唤妾身的是鸟族的二王子殿下啊?」
「不重要!」
羽怒吼道。
「呵呵,汝召唤妾身是想做什么呢?杀掉逼汝当王的父亲?」
无常鬼用调戏般的语气说着。
「吾要的是那个人……桥的存活和桥征战时永远不会战败。」
「呵呵,小事一桩,但是许愿是需要代价的哦~」
无常鬼舔唇。
「无所谓,只要桥活着,就算要我把对鸟族而言最重要的自由给捨弃掉也无所谓。」
「如汝所愿。」
羽眼前一暗,再张开眼时自己就在桥怀里,悄悄确认时间,是他离去这个国家的第二天。
「桥……」
羽抓紧桥的衣服。
「羽!?你不是……?」
桥似乎还没睡醒。
「你忘啦?吾答应你的,会待在你身边。」
「是吗……?」
羽本想拍几下翅膀以示高兴,却感到一阵刺痛。
“是吗?原来代价就是吾的自由啊……”
时光飞逝,失去飞翔能力及部分行走能力的羽无法再飞行,对鸟族来说失去羽翼等同于慢性自杀,羽先一步离开桥的身边。而桥化做人身四处寻觅羽的身影,在千年后桥终于再见到羽转世的灵魂。
「羽!」
「咦咦?我们认识吗?」
羽吓到了。
「啊……不……那个……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我的名字的确有羽字呢,我叫濡羽。」
他笑着。
「我叫……我叫新桥。」
「那么,既然你只叫我羽的话,我就叫你桥囉。」
桥点头,拥有灿烂微笑的羽是那么好看,在阳光照射下美丽的黑发仿佛在闪烁蓝光,就像那对翅膀。
「好。」
4.乌羽amp;月白amp;翠河
「你餵他吃了吧?」
乌羽抚着翠河沉睡的脸庞问。
「餵了。」
月白给翠河盖上软被,翠河身上冒出冷汗,颤抖的想要抓住任何可以让他安心的东西。
「现在进行到哪了呢?」
月白心疼的帮翠河擦拭被汗水濡湿的身子。
彼岸花在那头开了一大片,由下往上看是座小桥,桥上人潮络绎不绝,桥下的魂魄渴求桥上经过的人们不经意的一撇,红色花朵静静替逝去的思念哀悼。
另一头彼岸花的叶子长了一大片,听从那头听闻与它共饮一弯江水的彼岸花的消息,它是如此希翼能够与和它生来便是一对的红花见过一回,为此它甚至愿意跋涉这深不见底的忘川河。
某日它终于不愿在原地坐等,它游过忘川到彼岸去,见那与传闻中一般美艷的花。
「你……你是谁啊?」
「我是曼陀,是彼岸花的叶子。」
它释出温柔不带恶意的笑。
「我叫沙华,是彼岸花的花。」
两人一见如故,彼岸花的花与叶交融,那次的花开是震惊六道的妖艷,爱情火花在奈何桥下闪烁却点燃天界人的怒火,曼陀被贬下人间,他不再是曼陀……而是翠河。
在幕末的京都听信某个人的谗言,四处夺取人命只为了那朵他心心念念的红花。
「哥,找到了吗?」
青溟边磨刀边问,翠河靠在墙角将脸埋在腿间。
「没有。」
「……」
青溟没有回话。
「我以为只要一直杀下去总有天可以找到的……可是……」
翠河开始落泪。
「我根本就不想杀人啊……」
翠河的身影变得苍白,对一切事物的厌倦感令他再也不想提刀。
明治元年一月,翠河不知所踪,他被关在一处小小的黑暗牢笼,青溟死了……没有人会来救他,自己的手脚动弹不得,不知名的药物打进身体,他疯狂了起来,即便是眼珠被挖去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习惯是可怕的,当日日夜夜都在被奇异的刑具折磨的时候,疼痛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逐渐习惯的身体。
从反抗到无力,从无力到无助,过程太过折腾,同年十二月翠河才终于从这苦痛中逃离,尸首却被割下随意弃置。
翠河猛然张开眼睛,滚烫的身体没有力气动作,乌羽和月白搂着他。
「做恶梦了?」
「我去拿水给你。」
翠河大哭,手指软软的抓住乌羽胸口的衣服。
「不要……你们不要离开……」
「好好,不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抱着翠河柔声安抚。
「呜……」
「没事……没事囉……」
两人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哄翠河,翠河乖巧的窝着,时不时的抽泣声让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会乖……不要丢掉……」
「好……会陪你的。」
翠河缩着身体。
「对不起……我很脏……」
「洗一洗就好了。」
翠河抽泣,两人只能不断安抚。
「我们去洗澡好不好?」
月白抱起翠河,走向浴室。
翠河全身僵硬,害怕乌羽月白离开,手掌无力的抓紧两人的衣服或手臂。
温热的水流出,月白扶着翠河,乌羽沾上肥皂泡沫的手滑过翠河身子各处。
「嗯……」
「乖乖……」
月白轻声哄人。
或许是两人的体温让翠河觉得安心了,翠河攀进两人怀里,就着两人的体温和香气,再加上歇力哭叫后的疲惫感,翠河很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