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屋里连茶也没泡,而且玄宗主说了、新…仪式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当然、当然琉璃海里从来没有这种婚俗,鸦川更不讲了……”
看到季凌纾手忙脚乱的样子,江御扬起眉梢,眨了眨眼。
他的眉眼生得最是好看,仿佛日月星辰都会多垂怜他一些,把天地间的灵气都藏在了他那双沉寂的眼底。
浅金色的霞光微笼在江御的眼睫上,在玉肤雪骨上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他俊美得几乎有些高不可攀了。
“怎么像是怕我?”江御问。
季凌纾张了张嘴巴,他有好多想和江御说的话,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问他觉不觉得自己胡闹,问他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觉得江御始终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长大成人,是可以和他双修的“男人”,似乎在江御心里,他还只是团毛乎乎的小狼崽子,是讨人欢心的宠物而已。
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闷闷一句,
“师尊刚除完妖邪,累不累?”
他不敢问。
江御闻声微垂了垂眼,倒是和玄行简一样,尽问些不痛不痒、有的没的的话。
“寻常妖物而已,并不费事。”江御答道。
要不是前些日子敬玄、羡阳纷纷闭关,玄行简实在分身乏术,他才懒得出手。
不过羡阳似乎还是没能踏入飞升之境,江御心道他还是欠了些火候。
“喔。”季凌纾把狼毫藏在了桌案上乱七八糟堆着的杂物里,两手又觉得有些无处安放了,便紧张地摸了摸鼻子。
江御瞧他兴致似乎并不是很高,倒也没太意外。
玄行简千里传音告诉他,季凌纾指了他要和他“成亲”时,他并非不震惊。
但冷静下来细细想清楚后,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婚约他早有耳闻,季凌纾临近成年时,他便有意关注着宗里和季凌纾走得近的弟子。
不是嫌这个愚笨,就是嫌那个吵闹。
有意无意间几乎将季凌纾身边的人都给驱散了去,到头来季凌纾还是只能围着江御转。
江御清楚自己的心思,仗着是他师尊、要为他挑个合适道侣的名由,实际上只是怕他被别人夺走。
他想季凌纾大约也是有怪过他。
在他执意不愿教他驾驭神雾时,坚持要他每日早起练剑把手都给磨破了时,还有近些年更加偏执,几乎是暗中赶走了他所有亲近的同龄人时。
江御知道这样不对。
简遐州也大着胆子提醒过他,问他难不成要拘着季凌纾一辈子?
他想一辈子就一辈子吧,别人能给的,他都能,他能给的,其他人还给不了。
但他却没敢过问,季凌纾心里怎么想。
他怕季凌纾会真的说出一个名字,说出想和某个不是他的人结为道侣共度余生。
心中有所回避,江御便从未教导过季凌纾有关情爱之事。 最后季凌纾如愿只能说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