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顿了顿,
“应该说不是你面前的我弄出来的。你摸摸自己的耳朵。”
“……!”
经这一提醒季凌纾才惊觉,自己耳垂上的莲花耳坠消失不见了。
“可、可师尊不是说,这随手捏的坠子不比此前的雪柳花,不能御伤护身……”
“小打小闹的伤是不起作用,但致命一击却是能替你挡下的,”
江御抿了抿唇,
“这下你能体会到了吗,刚刚我们确确实实差点死在那梦里,而且下一次再被拉进去的话,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可在梦里一切都由於菟做主,它想有多厉害就有多厉害,想我们多好杀就有多好杀,根本无从破解……”
“所以千万不能再让我入梦。”
江御正色道,
“只要我不入睡,它就拿你我没办法,而它又正急着想除掉我们,一定会是它先耐不住性子用肉身来寻,到时候你的剑就不会再像在梦里一样无力了。”
“可不能入睡也太折磨人了,师尊你能扛得住吗?”
“我扛不住。”
江御果断地否认了自己的能耐,他撩开胸口的衣衫,指着那缓缓鼓动着的蛊种,
“这东西会想方设法地引诱我入睡,说实话我现在已经觉得困意滔天了。季凌纾,无论我之后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心软,也不要全信我,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看紧我,别让我犯困睡着。”
“师尊……”
季凌纾委屈巴巴地皱起眉。早知他所求的试炼会让江御受这等苦楚,他就不进这什么玄星秘境了。
说话间江御又打起哈欠来,眼皮也愈发觉得沉重。
他端起床畔桌案上已经凉透了的陈茶灌下一杯,凉意顺着喉咙直抵肚里,可困意却并不见削弱,反倒更浓。
他自诩意志坚强,可此刻扎根在他身上的毕竟是曾经一统过信仰的凶神。
更何况偏偏又是困意……
人们可能为了精进修为刻意去磨炼自己对于疼痛,情爱,或是贪欲的耐力和定力,但哪里有人想得到要去抵御困意。
“唔,季凌纾。”
江御难耐地蹙着眉,唤了季凌纾一声。
他将胸前的衣襟撩得更开,心里混混沌沌地想着还好这蛊是种在他身上,要是种给了没有痛觉的季凌纾,还真是毫无办法要放他呼呼大睡去了……
季凌纾紧张地眨巴眨巴眼,视线不敢再往下挪动一分:“师、师尊可是还要喝茶?”
“那个不管用,”
江御困顿道,同时手指指了指自己胸口:
“你想想办法……往这里……别让我睡去……” 用剑刺他一刀,放点血,疼痛最能分散困意……江御心想。朦朦胧胧地也看见季凌纾凑近了自己,被他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包围时,睡意更甚……
唔……!
马上就要阖上的双眼突然震颤着睁开。
抵达胸前的却不是痛感,而是,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