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宗里姓木的修士加起来有好几百,他们都在往这里赶来。”
“那么多?”
仝从鹤在脸上摆出一点震惊的神色,但很快又归于哂笑,
“真希望他们不都是些正人君子,否则小生杀他们也是白杀啊。” “你想把他们都剿灭?靠你一个人?”
季凌纾顿了顿,仝从鹤或许还真有这个本事,
“木氏一族族规森严,许多地位不高的旁支子弟只是被迫要听命于木林海,他们本身与你无冤无仇……”
“哈,”
仝从鹤闻言笑着轻叹了一声,
“小生有时候真是羡慕季兄你啊。”
“你突然又在说什么疯话?”
“小生是想提醒你,今日那木仙君爆体而亡的血账肯定会被算在季兄你头上,你是心怀慈悲放过了他们,他们可只怕会对你恩将仇报呢。”
“我才不怕他们来寻仇。”季凌纾显然不愿让仝从鹤在金霞宗里大开杀戒,他不在乎谁输谁赢,只是不想再在此处浪费时间。
说话间他也悄无声息地调理着体内经脉的运转,在玄星秘境里被江御上的锁正在渐渐平息,他一直在伺机寻找着挣脱仝从鹤独自赶往鸦川的机会。
“现在杀与不杀可轮不到季兄你做主,”仝从鹤轻抚着缠绕在身旁的白绫,“说起来小生还没怎么杀过仙宗里的修士呢,不知对增益小生的修为会有多大的助力?”
“你这疯子。”
季凌纾冷冷横了他一眼,正斟酌着要如何捣毁通往他们所在的道路好阻止木林海叫来的那些增援来送死时,二人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咕噜声。
咕噜噜——
那声响回荡在峰峦之间,沉闷压抑。
季凌纾厌嫌地回头看向白乎乎,这凶煞已经变回了小小的一团,正泪眼汪汪地揉着肚子不断地干呕。
仝从鹤无奈朝它伸出胳膊,由着它可怜兮兮地爬到了自己身上:
“倒是忘了琉璃海里神雾太浓,家妻这是犯恶心了。”
季凌纾:“……”
“也罢,反正小生最开始只是为了季兄你才出面的,就当是这群姓木的运气好吧。”
仝从鹤边说边脱下外衫,罩在了支撑不住凶煞之形、化回了人身的白苑身上,一手抱起他,另一手则捏诀召起了一艘遍布雷光的昙阳舟。
季凌纾也被他扯了上去,有仝从鹤用神雾驱使,木林海的三昧真火没能追上他们,昙阳舟载着三人逆流而上,穿梭过吞云吐雾的琉璃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