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御生来便该肩负的责任,他只顾与你快活逍遥,却置这天地万物于不顾,我替他周转了这么多年,他却依旧执迷不悟,真让人觉得寒心啊。”
“什么责任,什么逍遥快活,你简直满嘴荒唐,我师尊道心清明一生向善,容不得你这般诋毁污蔑。”
“他在世间的乐善好施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明宵难以察觉地冷嗤一声,
“你看那祭坛已经荒芜了快千年,早已生不出新的神雾,若不是有我支撑周转,这被神抛弃的地方早就该变成一片废墟了。” “……你说什么?生不出新的神雾…?别搞笑了,你可是从来没停止过剥削民间的信仰,每年每天每日每夜向你献祭的人有那么多,你夺走了那么多的贡品……你却说没有新的神雾?”
“旧物换新物,东墙补西墙罢了,”明宵星君风轻云淡道,“我曾向信徒索要过孕育的能力,可惜人类的繁衍和为这天地孕育新生和希望终究不同。春天无法到达之地,注定不会有生机。”
季凌纾心底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反感:“所以你其实根本不是要我师尊和你一起成为圣神,你只是想要他来当新的祭坛……”
“为天地之炉鼎,应是他的荣幸。”
明宵的语气依旧平和而悲悯,
“我成圣后终于才看得清楚,江御和我,和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身上有那抛弃了这天地的古神的偏爱,也只有他能为这世间注入新的生机。我会将那些信徒奉上的孕育繁衍的能力垂赐于他,只要注春玉神归位,从此往后甚至无需活祭,只需交春于他这尊炉鼎便能为这天下供上源源不断的盎然春意…………”
圣神看似怜爱众生的话语以一口血污作了结。
明宵星君抬手轻抚自己唇角的血丝,看向季凌纾的目光愈发森寒起来。
“我要杀了你这疯子。”
季凌纾将附着了堕薮的双手捏得咔咔作响,虽然依旧没弄清明宵星君的能力,但至少刚刚他这充满怒意的一拳成功对这圣神造成了伤害。
“看来我与你这浊物说的太多了。”
明宵星君圣指一抚,被堕薮蚕食掉半边的下颌又恢复了原状,与此同时整片白玉京如云雾般骤然散去,归于明宵星君脚下,竟汇聚成了一方巨大的无极黑白阵。
季凌纾被置于阴仪之内,星君则端立于阳极鱼眼之中。
“故弄玄虚。”
季凌纾冷哼一声,确认此阵并非明宵星君此前擅用的天罚那般充满攻击性后,毫不犹豫地将全力都用于进攻,挑剑攻向柴荣。
“你……”
柴荣无可否认,他有一瞬的出神。
因为在这一刻他仿佛看见季凌纾的身影和江御宛然重合,记忆被拉回到他成圣前与江御的无数次对弈之中,那时江御便已发明了此式,速度和力度远不如现如今的成熟,但却足以逼得他投剑认输。
真是……教出来了个棘手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