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江御,别走。”
但他气音极轻,除了被他枕在颈下的小狼,再没第二个人听见。
小狼犹豫了一下,念及江御他们好像是要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便狠了心没有替它爹爹叫住娘亲。 滋润着天地灵气诞生的小狼贴心地将自己的尾巴盖在了季凌纾的眼睛上:
“爹爹安心休息吧,有我陪着爹爹呢!”
季凌纾皱了皱鼻子,一掌将它的尾巴挥落,没好气地翻了个身。
小狼炸毛:“我、我可是爹爹你亲手用灵气聚出来的!你、你竟然嫌弃我!”
季凌纾没再回应它,原本江御在时平平舒展的眉头再也未曾展开来。
他陷入了一场惶乱的梦。
他站在平玉原最繁华的都城的街头,身边的人们都背着孩子或是装满家当细软的包裹,面色焦苦地逃窜穿行着。
“让开让开!这又疯了一个!”
“别管他等死了!”
肩膀被撞了一下又一下,季凌纾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刚和柴荣打了一场,被师尊带回了鸦川疗伤吗?
因着堕薮反噬的缘故,他以往的梦境里都是光怪陆离的邪眼断肢,蒙着一层血色的红雾,穿梭着各种或缺少许多或兀然重复着同样人类器官的怪物。
这次突然变得如此真实,让季凌纾反倒没法分辨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远处原本精雕细琢如琉璃的怡宵塔此刻已经千疮百孔,狼烟四起,空气中掺杂着灰尘味的血腥气很重,季凌纾第一反应是城里闹了邪祟,本着要先救人的心,召了剑随手抓住一个还穿着戏衣的小倌问:
“妖物在什么方向?你可见到过它模样?”
“我、我……啊!”
二人四目相对时皆是吓了一跳。
季凌纾是看到他原本秀丽的脸上竟长满了溃烂的脓包,小倌则是看清季凌纾的面容后立刻抖如筛糠:
“你是、你是金霞宗来的仙君,别杀我!你别杀我啊!我这不是神怒,是、是天生的脓疮,求求你了……”
“什么神怒?”
和圣神沾上关系的准没好事,季凌纾见这小倌似乎知情,更不愿轻易放开他。
小倌吓得腿都软了,又被季凌纾拿着剑威胁,只能哭哭啼啼道:
“两、两个月前从鸦川那边传来的……鸦川墨族在敬灵祭上对明宵星君大不敬,引得星君发怒降下了灭世之灾。鸦川……鸦川已经殉了,可神怒仍旧未熄,这是要让平玉原也活殉啊……”
“你脸上的这东西就是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