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是金霞宗里那个没有痛觉的怪物!”
“你有本事来尝尝我们的痛苦吗?!对了、都怪你们墨族……要不是你们惹恼了星君,我们怎么会得疫病!”
“说什么再坚持一下,这怪物就是想看我们被折磨!” 濒死之际的人们终于找到了最后能够倾泄怒火的堤口,有人抓起身边的尘土朝季凌纾扔去,更有人抱住他的脚踝大口咬下去,想借此把疫症也传染给他。
季凌纾忽然怔愣住——他的痛觉不是被师尊抢回来了吗?
可为何脚腕上都被咬得见了血,他却连丝毫疼痛都感受不到?
咒骂声、哀求声,以及痛不欲生的哭诉声像一张巨口将季凌纾吞没,让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足无措。
师尊……师尊你在哪里……
他在心里惶然地呼唤着江御的名字,乌烟瘴气之中,一道清晰的声音给予了他回应: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离开了你师尊就什么都做不了么。
季凌纾骤然抬起眼,眼神变得冰冷:
“於菟……不,你不是於菟,你是…堕薮。”
说话的人和他长着同样的一张脸,穿着血色的红衣踩踏着那些包围了季凌纾的人群,缓缓走到了他面前,挑起了他的下巴:
“我是你才对。你有能耐,不是已经让我和你融为一体了么?”
“滚开——!”
季凌纾挣开它的手。
他明白堕薮于於菟而言就像天道于柴荣,让人不敢细思到底是谁在操控谁。
“季凌纾”邪笑着冷哼一声,转身俯视着那些痛苦不堪的人们:“那么你想怎么做?你觉得怎么做才是对的?”
“敬玄仙尊应该有法子能暂时麻痹他们的痛觉,既然是神怒,只要杀了柴荣自然就能退去……”
“你真的杀得掉柴荣吗?”
“季凌纾”勾起唇角,蹲下身伸手抚摸着一个男子已经融化成一滩血水的小腿:“就算真杀了他,那这些人以后要怎么办?不死也成了残废,对他们而言真的是好事吗?”
“……你想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你只是不敢承认,”
“季凌纾”忽然又凑近了季凌纾,手指点在他心口的位置,
“忘掉江御教给你的那些什么道心道义,他的那一套在灭世之灾面前可不适用。记得刚刚那女子死在你剑下时解脱的笑吗?他们会感谢你的。此时此刻,谁能让他们轻松地死去,谁才是他们的神。”
“什么神不神的,我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