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们要撤离云塔之际,那行在最前的炼雷仙者却忽然停滞了脚步。
紧跟在他身后的弟子疑惑道:“宗主大人怎的?难道我们不走了吗?”
——啪嗒。 回应那弟子的却只有他们宗主垂头倒地的声音。
上一秒还好端端的人在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具被榨干了的干尸,他们被抽走的不仅是修仙多年来积攒的神雾,连带着经脉和血肉都一同被抽出当做了炼材。
“他、他死了!是那抽人精血的邪祟?!鸦川里也有?!”
“胡、胡说,那邪祟不都已经被江御都杀光了吗!”
“那他是怎么死的?都别慌!稳住神雾,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骚乱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修仙者们抓紧了手中的法器面面相觑,紧张的氛围开始蔓延。
直到玄行简无奈地开口道:
“敬玄啊,别吓唬他们了。”
“这不是吓唬,”
只见敬玄仙尊缓缓于人群中显形,手掌托举着两滴不断旋转摇曳的水滴,逐渐形成了一个太极阵眼。他双目缓滞地盯着江御所在的铜雀阁,平静道:
“仙者自该是星君的忠诚信徒,为星君除去不忠之徒乃是我辈道义,临阵脱逃者与叛徒无异,唯有向星君奉上血肉神雾足以赎罪。”
他话音一落,整个云塔都被一层水镜般的膜所覆盖,谁再有退缩之意,只要触碰到了这水膜,无疑都会落得和那雷宗宗主一样的结局。
原本参与围剿的这些仙家精锐就只有两种人,一种和那雷宗宗主一样,是为了摧毁兰时仙尊的圣名,分剥他的宝物;另一种则是和此刻的敬玄一样,几乎可以称为是柴荣的分身,彻底为信仰所操纵,一心要扫除江御的人。
此刻在敬玄的威胁和逼迫下,不管目的如何,他们都只有一条路可选。
要么杀了江御,要么就被敬玄这样的疯子所杀。
“……上啊!咱们这么多接近飞升的人还真能怕一个江御不成?”
“尊护星君,铲除叛徒,为正天道!”
叫嚣声渐渐汇聚成海。
神雾的光辉彻亮鸦川的夜空,如星瀑倒灌入天堑。
看着朝铜雀阁冲锋而去的仙阵,敬玄忽而顿住脚步,瞥了眼站在原地的玄行简:
“宗主,你不去吗?”
那目光让玄行简觉得陌生。好像就在某个瞬间,和他相处了数百年的敬玄仙尊忽然就变了一个人,甚至变得,不再像人。
玄行简笑笑:“去,当然要去。我们金霞宗可是在星君的庇佑下才得如此蓬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