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的喀喳声划破小学鸡的斗嘴。
「结果到头来你还是会喝嘛......」五条低低坏笑着。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五条撇撇嘴,灵机一动的弹指:
「不然,我们来交换喝好了!」
两人相视一眼,深吸一口气,仰头将液体嚥下。
「噁......」
「好苦......」五条故意格外用力地皱起眉:「好噁心的感觉。」
「你这个好甜......原本的咖啡有这么甜的吗?」虎杖一张脸皱成一团,吐着舌头
「嘿嘿,我在里面多放了五颗方糖~」
「不行不行!换回来!」
晕晕乎乎的,他想起了曾经某个模糊的轮廓,只有唇瓣清晰烙印:『老师不要加这么多糖啦!都不好好吃正餐身体会搞坏的!』
他拖着尾音,软黏带着点微烂的暖:『那我想吃悠仁做的咖哩饭!』
扎着马尾的国文老师曾在课堂中提到,当喝咖啡已经不再苦了,表示生活又苦过了当下。
或许也不是如此,五条啜饮着那甜得发腻的咖啡,望向那一撮毛绒绒的粉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朝他漾出一抹斑斕。
因为现实太苦了,所以要努力地甜起来假装一切皆是如此。
「你这个人就是太固执了啦,就装一下会死吗?」虎杖嘖嘖啜饮着那所剩无几的黑咖啡,叨叨念着。
五条定定地望着虎杖,瞳孔里毫无波澜:「所以,你会选择装吗?」
虎杖愣住了。
尷尬在空气中凝固窒息,无止境的蔓延爬上冰冷的四肢。
「我不知道。」 无计可施。
「对不起啊虎杖君,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张脸抱歉这么说着。
「没关係啦!反正这是它的老毛病了。」虎杖笑着:「下次再请你吃东西啊。」
身边的鐘錶继续流动,但他的时间好像凝固僵滞在曾经的某个瞬间,被不断翻涌而来的「当下」埋葬,尘封,然后腐朽。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没什么可以流泪的,但好像就是一板一眼的照着旁人的所认为的那样继续活着,用吐纳去衔接下一个吐纳,让搏跳流淌至下一个搏跳,虽然这才是正常的,这样才是对的,胸腔还是浸润着某部分死去的错觉。
该去追寻什么,该去认同什么,该去相信什么,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一点点的违和感在机械化的吐纳间,卡在喉咙鼻子纤毛,梗进气管,尽头滑入囤积在肺脏的囊膜里缓缓在发霉,一点一滴啃噬嚙咬着本不该疼痛的肺叶,他感觉肋骨被不知名的杂陈綑绑,喘,窒息,在用力颤抖发出笑声的声带里
隐隐约约地,巨大齿轮似乎早就开始了转动,那些苟延残喘都将被彻底搅烂压扁。
回不去的。
也绝对不能想起来的。
他说不出来的,那种莫名的执着。
最初,就已经赶不上了吧......
「悠仁君你在做什么啊!赶快过来啊。」
「喔喔来了!」他蹬蹬蹬得跑走了,步履跳动前方有一张朝他微笑的脸。
已经,快要没有时间了。
「再去乐园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