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询让范杞脚步一顿,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唇角弯成温婉弧度。
“听宫人说,大王近来日日批阅奏章到深夜,妾亲自熬了甜汤给大王送来。”
放下食盒,她盛了一觞放到显露疲惫的君王面前。
今日雪势骤大,气温降了不少。赢子楚在案前跪坐两个时辰,手脚早已麻木冰凉,他没有推脱,捧起耳杯抿了一口。
语气柔和不少:“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范杞双手无意识纠缠在一起,到了嘴边的话,迟迟不敢问出口,她本想一口气问出来,可纵使话委婉,也有探听立储之嫌。 自从父亲辞去丞相之职,范家便大不如从前。母家没有任何倚仗,恐怕她想让儿子成为太子的心愿很难实现。
近来,赵国来的那位与大王关系缓和许多,她的处境更不如从前。
赢子楚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变化,两口饮下甜汤,放下耳杯。
“寡人明白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刚即位不久,册立太子之事,等日后再议,政儿和成蟜都尚年幼,究竟谁更合适还未可知。”
闻此话,范杞眼神明亮起来,可转念想到成蟜才开蒙,嬴政剑术学术甚至王室礼仪均已学有所成,自己的儿子要如何才能比得上。
眼神转瞬暗淡下去,她淡笑开口:“大王多虑了,妾只是念着大王辛苦,送觞甜汤而已。”
赢子楚不由多看她几眼,但并未追问什么。
幽蓝深海,碧波荡漾,各色五彩斑斓的鱼群为那海蓝增添了一抹别样色彩。
被关了四年半禁闭的星知终于得以自由,她摆动尾鳍,尽情在海水中翻滚游荡。
子霄立于一侧,安静注视着撒欢的星知。
长兄星耀,二兄星言,双臂同时交叠身前,无奈瞅着那差点被关疯的妹妹。
不知过去多久,星知终于疯闹够了,降落到两位兄长面前。
“长兄,二兄,你们可不可以帮我跟君父求情,让他同意我去陆地找樊尔。”
看着妹妹忽闪的大眼睛,星耀、星言兄弟俩默契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问:“关了四年半,你还没死心啊?”
星知尾鳍轻轻摇晃,拉着星耀手臂撒娇:“长兄,我知你最疼爱我,你就帮帮我嘛。”
无情抽回手臂,星耀退后一丈,决心这次下狠心。
见长兄这个态度,星知瘪嘴装可怜。
星言狠戳她脑门,“这才刚自由,就又想溜出去,小心君父再关你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