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君王讪讪摸摸鼻子,解释:“若都惩治了,这偌大王宫怕是要空了。”
“那便查出源头,惩治最开始的那个人,也好以此警示他人。”
嬴政点头,招手示意不远处的宫正过来。
服侍君王的宫正快步近前,弓着身子行礼:“大王有何吩咐?”
“寡人听闻有人传扬昨晚之事,你去查出是谁传出去的,依法严惩。”
“是!”
宫正面容严肃,郑重应下,恭敬退出大殿。 想到那些关于君王心仪自己的谣传,琉璃本想让他一块惩治了传扬之人,可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一方面她没有把嬴政当做成年男子看待,觉得面对面说出他被造谣心仪自己太过尴尬;另一方面鲛人四百八十岁才会谈男女情爱之事,她在无边城待到三百六十岁便离开了,除了樊尔,她没与任何男鲛人接触过,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欲言又止几次,她也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得作罢,期望传扬昨晚之事的人得到惩治后,其他人能被震慑住。
说起来,这种事本不该在意,几十年以后,她回归无边城,那些宫人也差不多都不在人世了,一场轮回过去,而今这些谣传也都会跟着随之消散。
以前阿婆时常教导她,凡事不可太计较,过于在意,烦恼的只有自己。
一个深呼吸后,琉璃拿出一块糖放入口中,心情顷刻轻松不少。人族的糖真是好东西,再多烦躁,都能被一块糖解决。
抬眼对上一双深邃黑眸,她把布袋递过去。
“来一块?”
“不了… … ”
嬴政其实也没那么喜欢甜腻的东西,幼时在邯郸,父亲时常拿糖哄他,后来喜甜的琉璃也喜欢拿糖哄他。回归秦国后,经历诸多,他发现君王的不快乐并不是一块糖能解决的,也就逐渐不在喜欢那些东西。
小时候无论受多大委屈,一块糖入口,总能化解所有不快。他有时候会觉得孩童时期的自己很傻,可又很羡慕那个单纯容易满足的自己。
坐在对面的琉璃看清他眉宇间的阴郁,拿起一块糖,倾身过去,直接塞到他嘴巴里。
“这可是近来咸阳城内新出的糖,樊尔排队买回来的。”
细腻柔软的指腹轻轻擦过唇角,嬴政怔愣片晌,张嘴想要提醒她注意分寸,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了,成蟜剑术学的如何了?我似乎有半年未见他了。”
“听樊尔说进步很大,也很刻苦。其实… … ”
琉璃顿了顿,语重心长道:“他幼时那般黏你,你若对他好一些,你们关系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