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的双手蜷缩两下,他转而问嬴政:“是劝降还是直接兵戈相向?”
“放心,此次去的几位将军中,有位将军叫杨端和,他与成蟜外祖父交情很深,我已嘱咐他极力劝降成蟜。”
这已经是嬴政能想到的最万全的安排,不止杨端和,还有张唐,作为蒙老将军的副将,他是最清楚当时状况的。
樊尔思忖片刻,眼神一亮,“不如我写一封劝谏信,让几位将军带给成蟜。”
“也好!”
嬴政点头应下。临行前一日,成蟜亲自到章台宫请求樊尔为自己送行,可见其对樊尔是信任的。
樊尔深深看了一眼琉璃,转身大步走向候在外面长廊上的卫戍军。
琉璃下意识想要跟上去,手臂却被一只有力大掌握住,她蹙眉转头,冷声呵斥:“放手!”
嬴政非但没松手,力气更甚,他侧身挡在琉璃面前,用高大身体遮挡住她全部实现。
“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只会更加难受。”
琉璃仰头怒视着面前君王,用力去掰手臂上禁锢的大掌,大概气急所致,她竟没想到施法挣脱那只手。 “我同意让樊尔入咸阳狱,不代表不生气。”
嬴政按住她的手背,“抱歉,我知道你生气,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琉璃甩开他的手,指着殿外,“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迟疑一瞬,嬴政默默松开她的手臂,薄唇紧抿,转身离开。
这一刻,琉璃觉得他挺直的背有些颓势。
殿内很快安静下来,燎炉里的炭火偶有‘噼啪’声响。她搓搓冰凉双手,走到燎炉旁的案几前坐下,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始终无法消散。先前畏首畏尾,她以为这场历练已经够憋屈了,没想到竟还有更憋屈的。
一直倚靠在外间廊柱上的魂魄幽幽飘进殿内,在琉璃对面坐下。
“其实,他也很为难。今日一早议政殿上,他刚开始是极力反对调查樊尔的,是那个阳泉君质疑他是因为你而故意包庇,他可能是怕事情最后会牵扯到你,才不得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