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见他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嬴政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个难看微笑。
“寡人无事,嫪毐盗取君王玺无用,兵符在寡人手上,他调遣不到主力军。”
秦国差不多有百万大军,不是那么轻易能被调遣的,三月之前杨端和带走二十万攻魏,王翦带走二十万攻赵,都是嬴政亲手交出的兵符,区区君王玺和太后玺只能调动宫卫亦或县卒,并不能随意调遣各方大军。
这些年嬴政虽然无法亲政,但各军兵符一直在他手上,这是他作为秦王的唯一权利,朝中可以让吕不韦做主,但兵权绝不可以落在一个臣子手中。
当初先王那般恳切将嬴政托付给吕不韦,可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可以交出,什么不可以交出。
嫪毐的四千门客加上县卒,根本无法和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抗衡,遇到昌平君和昌文君率领的大军,他必败无疑。
想到自己的历练任务,琉璃忍不住问:“有把握吗?”
“寡人心里有数,他掀不起风浪。”
嬴政没有明说已经遣人去找被嫪毐藏起来的双生子了。
注视着年轻君王眉宇间的坚定,琉璃安心不少,可还是提醒:“虽然冠礼仪式是宗正亲自操办的,但你凡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假寺人门客众多,就怕有人混入宗正带来的人里,在冠礼仪式上动手脚。”
“你无需担心,寡人会安排信任之人前去协助宗正,以便防止有人动手脚。”
面对琉璃的关切,嬴政因母亲而失望至极的内心有了些许温暖,无论如何,这个世上总还有人是无私对他好的。
单薄唇角浮动几下,他低声轻语:“谢谢。”
琉璃挑起细长眉尾,挪动身子调整一个端庄坐姿,“这般客气做甚,你的地位稳固,对于我这个师父来说也是有益处的。”
听到她再次强调自己是师父,嬴政深不可测的双目更加深沉,他侧头看向摇曳不定的烛火。
“天色已晚,寡人还有诸多奏章要批阅,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琉璃看了一眼他眼底的疲倦,“你也早些歇息。”
嬴政淡淡‘嗯’了一声,拿过最上面的一卷奏章,展开摆在面前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