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之过,自有律法定夺。寡人今日召你前来,只是想告诉你,纵使长信侯犯得是谋反死罪,吕崇言也没资格任意杀之。”
“大王打算如何处置崇言?”对于长子,吕不韦已然放平心态。
“待长信侯之事了结,吕崇言之过再做定夺。”
嬴政大步走出议政殿。
吕不韦双手交叠辑礼。
傍晚时分,琉璃溜达到章台宫正殿,瞧见君王正在凝神批阅奏章。她抬手制止寺人通传,放轻脚步迈入大殿。
嬴政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去,“有事?”
琉璃拾阶而上,走向主位,而后盘膝坐下,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好奇问:“你是如何说服假寺人提供证词的?”
如何说服的… …
嬴政思绪回到昨日。昨日抵达咸阳,他无心歇息,第一时间去了咸阳牢狱。嫪毐见到他并不意外,也猜到他是想要一份能牵制吕不韦的证词。进展远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不等他提及,嫪毐便主动交代一切,从最初入棫阳宫,到后来封侯以及谋反,每一桩每一件都与吕不韦有着或多或少的牵连。 有些事情是真的,有些事情却是假的,嬴政听得出来嫪毐是有意诬陷吕不韦。
他很疑惑,故而问:“为何如此?”
嫪毐呵呵笑了半晌,才耸耸肩道:“因为我与大王一样,不喜欢吕不韦。我出自相府,也曾感念过他,可是我有一个缺点,就是见不得旧相识比我过得好。”
嬴政当时眼神复杂凝睇他良久,觉得他像一个乱咬人的疯子,与他那种人是旧相识,吕不韦也是真倒霉。而母亲… …更加倒霉,为他生育双生子,竟还被算计这么多年,兴许从最初顶替他人入宫开始,他就在谋划着如何攀附权势,后来那两个孩子的出生,也明显是有意为之。
有只白皙手掌在眼前晃了晃,嬴政回过神,又听琉璃问:“为何不回答?”
握住面前纤细手腕,他简略回答:“因为他与我一样不喜欢吕不韦。”
“只是这么简单?”琉璃挣脱他的手。
淡淡‘嗯’了一声,嬴政拿起一份新的奏章展开。
三日后,长信侯谋反之事,最终以车裂收场,其牵扯的三十余人同党均都被处以极刑。
星知好奇拉着樊尔前去围观,几辆车子同时向着不同方向拉扯,四肢头颅当场分离,鲜血淋漓的内脏撒了满地,浓烈血腥气扑面而来,活了几百年从未见过那般场面的她,当场把吃的朝食吐了出来,并且发誓再也不好奇人族的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