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珑满意地靠在他怀中,心想,世人都说凤凰是忠贞之鸟,果真不假。
“不过,这次的事,真的只是意外吗?”褚玉再次开口,语气稍沉,“殿下您的马儿不是养了很久吗?怎么会突然发狂?”
“十有八九是陆雁云做的。”虽然还没查出真凶,但是在褚玉面前,陆景珑很乐意往自己二哥身上泼泼脏水。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褚玉站到陆雁云那边去。
褚玉若有所思,自然而然想到了数月前太子坠马的“意外”。
“阿姊。”此时秦禹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天色不早了,小弟该出宫了。”
“凤梧,你先随小鹰出宫,我们日后再联系。”陆景珑加快语速,“宫门该下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2)
褚玉走后,陆景珑继续留在晚林苑里。独自坐在椅子上思索了许久,才开口道:
“鹤明,可以出来了。”
李沐麟提着药箱从宫殿角落的一扇花鸟屏风后走出来,在她身前站定,轻声道:
“殿下,到换药的时间了。”
陆景珑起身抬手,任由李沐麟为她脱去上衣。此次坠马她被拖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半个身子和脸都在粗粝的沙地上被磨得血肉模糊,须得时常换药清理伤口。
纱布一圈圈落下,玉白精致的脸庞半张美丽半张可怖,李沐麟熟练地为她清创上药,耐心细致。
应该是疼的,但她却神色淡然,一言不发,与刚才撒娇卖乖的小女儿情态判若两人。
她与褚玉那些情人间的絮语李沐麟在屏风后全听到了,心想难怪连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中书侍郎都沦为了长公主的裙下之臣。
只要陆景珑愿意,就能轻松哄得人对她死心塌地。
“鹤明,让你查的事情有进展没?”陆景珑问。
“回殿下,那匹马应该确实服用了些致幻的草药,微臣查了药房那几日的出入库记录,并没有人领用此类药材。”李沐麟答。
“有没有可能是宫外流入的?”陆景珑眉头紧锁——想要她命的人有很多,或许是陆雁云,或许是太子残党,或许是季家,或许是贵妃……都说不准。
“唯一领用过那类药材的人,是微臣。”李沐麟继续说了下去,“殿下,臣给您的药,对人来说只是微毒,对畜类来说却作用极大。您回宫问问煎药的宫人,那几日的药渣,都是怎么处理的。”
“……”陆景珑大约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渐冷,眸中闪动着锋利的光。
李沐麟看着她,心想,这才是她啊。
什么娇软的甜美的全都是假象,像这样冰冷而坚硬的表情,才是她该有的。
他喉头滑动,突然轻声问:“殿下,印章……您也给褚大人盖了吗?”
陆景珑回过了神,审视着眼前的李沐麟,笑了起来。
“吃醋了?”
“微臣不敢。” “鹤明,”她把他拉下来,温柔地吻他的唇,“印章,我只给你盖过。”
李沐麟闭上眼,心跳失速,尝到了她嘴里淡淡的甜。
这味道,刚刚也被别的男人品尝过。
看吧,就连他这样的人,她也愿意花费耐心来哄。而他,明知道她在骗他,却依旧贪恋那一点甜。
真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