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一开,飘散出一阵熟悉的紫罗兰香,古典乐悠然响起,里头金碧辉煌的装潢与外头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个味道,怎么可能?」梅莎一嗅就知道这是罗蜜。
「果然她没有死,她没有死。」享天伦一直相信着罗蜜还活着,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能见到她了,想到这他循着花香加快脚步。
「等一等,小心点搞不好这里有埋伏。」
享天伦每接近香味源头一步心中的思念和期待就越深:只要穿过走廊,转过几个弯就好了,妈妈,你在对吧!你在等我对吧!我马上就来。
终于他们来到宫殿顶楼的露天庭园,一道背影正坐在中央的欧式凉亭中,那是享天伦梦中曾经出现过的凉亭。
「妈妈!是我,享天伦。」
虽然眼前的背影确实是罗蜜没错,但梅莎总觉得有点可疑:「罗蜜,是你对吧?如果是就回应我。」
突然一阵强风吹拂着紫罗兰花海,待花瓣落定,两人睁开双眼定睛一看,罗蜜已经站起来双眼无神盯着他们,一旁也出现了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男人拉开斗篷,脸上掛着准备好看戏的表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真是一场感动的重逢,母与子的重逢让我的眼泪都不自觉地掉下来了。」男人故作悲伤,拭去不存在的泪珠。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就像以前那样。」享天伦现在眼中只有罗蜜,一旁的男人他根本懒得管。
「你对她作了什么?」梅莎面露不悦,她的直觉肯定一定事有蹊蹺。
「您在说什么呢?梅莎大人,我只是将母亲还给享天伦而已。」
「是你没错吧!是你把她给带走的。」享天伦一听到『还给』二字,魔力跟着怒气一起喷涌,层层光波从享天伦身上发散。
「作为一个弒母兇手这样说真的没问题吗?」
「少说谎,她明明就还……」
「享天伦,等等,罗蜜的样子很奇怪。」梅莎指着从头到尾就面无血色的罗蜜,如果这真是罗蜜,她绝对不会就这样站在那。
「没错,你应该先看看罗蜜的样子。」男人拨开罗蜜的秀发,颈部上的伤痕怵目惊心。
「你居然……」享天伦的剑已出鞘。
「先别生气,你看到这难道都没想到什么吗?」
享天伦沉默半晌,在记忆中游走,但仍旧一无所获,彷彿看出端倪的男人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一直这么认为。」
「真相比任何一个精神魔法还要可怕,真相只要透过三言两语就能使人崩溃。」
「但是精神魔法不一样,它得仰赖魔力、咒语还有自身熟练度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男人的权杖轻抚罗蜜的脸庞。
「你觉得谎言好,还是真实好?」
「算了,反正你都会死在这里,为我表演一齣戏吧!享天伦。」
男人的权杖用力震地,空间倏地破碎,享天伦和梅莎被捲入了记忆的漩涡中,眼前闪过各种光芒和享天伦的记忆。
当他们掉到漩涡的最深处,依稀能听到枷锁断开的鏗鏘声。
『罗……蜜?』看着眼前正在做菜的罗蜜,梅莎和享天伦都呆住了。
但是罗蜜并没有闻声回应,她只是回忆中的一部分,而梅莎与享天伦只是回忆的旁观者。
「享天伦,猪排饭快做好了,在等一下喔!」
「好!」小时候的享天伦正坐在餐桌前兴奋地摆动着双腿。
『啊!就是这天,发生意外的这天。』
就连罗蜜都没有察觉,有东西鑽入了他们家,正缓缓朝享天伦接近。
一隻隐形遮蔽气息的夏虫幼虫鑽进了享天伦的耳朵,直达他的脑袋。
小小的享天伦那能抵抗夏虫的威力,很快就屈服了,意识被夏虫暂时侵占。
享天伦拖着小小身躯来到罗蜜的背后,伸出稚嫩的双手讨抱抱:「可以抱我吗?」
「欸!这时候吗?」
「等我一下……好了。」罗蜜将猪排饭摆好盘放到旁边,一把将享天伦抱起。
「这样就好了吧!」
「嗯!」
享天伦的身体迅速病变,由耳朵鑽出的组织块吞噬两人,享天伦也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撕咬罗蜜的颈部。
「啊!」罗蜜痛的叫出来,下意识将享天伦丢到地上,拿出水晶发送求救讯号,抽出杜兰德尔要杀了享天伦。
而这时享天伦也恢復了意识但他却没意识到自己正受感染。
「妈妈?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要拿着剑呢?」
见享天伦恢復意识,罗蜜心软了。
感染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最挚爱的儿子,罗蜜拿剑的手松开了,整个人瘫软在地。
还有办法,我还是可以救他,只要这么做或许他就会没事。
「妈妈没事,妈妈没事。」罗蜜冒着冷汗,安抚享天伦,这时病毒已经迅速在体内蔓延。
「享天伦,你先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罗蜜将享天伦抱在怀中。
「享天伦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要是那天你离开了,我要坚强。」
「嗯!好乖,你还记得。」罗蜜勉强微笑,抚摸着享天伦的头。
「拿着这把剑,我要变魔术喔!」罗蜜将杜兰德尔放在享天伦手上,开始咏唱咒语。
一道刺眼夺目的圣光照耀整栋房子,杜兰德尔化成光粒慢慢消散飘入享天伦的身体。
看到享天伦身上的组织块正在慢慢消退,罗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享天伦,我只能帮到这了……往后的道路……你要加油。」
罗蜜闭上双眼,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都灌注到享天伦体内,她不希望自己病变袭击享天伦,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掉,她选择以自己的生命保护享天伦。
享天伦不断摇动着罗蜜,想把她叫醒,他不断地呼唤,但是罗蜜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是自己害死了罗蜜,害死了唯一的母亲,意识到这点的享天伦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