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镇北侯的折子,为侄儿云骁在前线的功劳请封。
想起上次穆屿明故意传召唐之淮与她相见,借此来试探她的反应,阿胭心下了然,他这是故技重施。
既然如此,那便如他的意,好好激他一下。
她刻意放低声音,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念着云骁二字时,仿佛在齿间辗转了千百遍,眼神亦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怀念。
“我先前让陆英打断了他的腿,”穆屿明醋意横生,阴阳怪气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去北境投军了。不知道休养好没有,可别成了跛子。”
经他一提,阿胭才想起云骁还断着腿,但不妨碍她脸上适时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她知道,这样的表情才能最刺痛穆屿明。
果然,穆屿明醋意更甚。
他曾命人打听过阿胭与云骁在江州大婚时的风光场面,自虐般地听了数回。
每每想起,他都恨得牙痒痒。
从前,云骁同他一样,都不被她所喜。
如今他甘愿摒弃脸面下跪自掴,姿态极尽卑微,依然难换她一个笑颜。
云骁却能八抬大轿将她娶进门,蜜里调油般做了数月的夫妻,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凭什么! 一想到这里,他的妒火便燃烧不休,恨不能立刻下旨杀了云骁。
可转念一想,若是真的动了云骁,只怕她会恨他更深,他只能生生压下这股杀意,却又不甘心地看着阿胭那副担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