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小姑子注定不得幸福,这些年早已连年礼都懒得给陆家送,万万没想到陆家如此豪奢,“以前算是我眼皮子浅,没看出姑太太富庶,可姑太太也不能所有好东西都只惦记顾衍啊,他领着王爷的俸禄,又是个会打仗的,他家里只有一个暖姐儿,他要金银珠宝又何用?反倒是顾氏,族人众多,大多依附着咱们,您那点俸禄若没家里生意上填补,未必够用。”
“我看母亲把院落的好东西都搬空了,想来母亲的私房咱们是一分一毫也捞不到。您是不知道,三弟妹眼睛都红了,一个劲怪萱姐儿不争气。咱们菀姐儿……”
二夫人说到此处,眼圈泛红,咬着锦缎被角,哽噎道:“她就生生的被太夫人给逼死了,若是她在,必能讨得太夫人欢喜,分得好处,如今我都不知她过得好还是不好,侯府那个地方,她又是个妾,我……我好心疼她啊。”
“咱们为顾氏的荣华富贵,为暖姐儿顺利嫁给燕王,咽下这口气,全当菀姐儿是死了,可到头我们得到了什么?公公为顾衍封王耗尽心力,他竟不肯为您的仕途哪怕进一份心力,三弟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兄弟在外咄咄逼人,大有赶超你的念头。”
二夫人翻身坐起来,推了推顾征紧绷的肩膀,“太夫人偏心顾衍,我只当她看不惯庶子,心疼她一手养大的顾四郎,可你父亲为何也把顾衍当作宝贝疙瘩?大有将顾氏交给他的意思,表哥就没想过其中是不是有缘由?”
“缘由?父亲愧对四叔算不算?”
顾征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打鼓,他可以不在意顾衍的王位,绝不愿把南阳顾氏族长的位置让给顾衍,掌握顾氏,他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才有可能在朝上同人一较长短。
萧阳的强势,萧越指点江山的气势野心,即便是掌握谢家的谢珏都能让楚帝以礼相待,顾征也不愿意再如同仆妇一般跪在楚帝脚边,任由楚帝拿捏。
可以说萧家的无所顾忌和楚帝的频频退让,令原本很多的官员对皇权少了几分的敬畏。
倘若他能把顾氏握在手中,得顾衍相助,联姻静北侯萧家,他是不是就能成为其中一员?起码不至于像现在碌碌无为。
“只是一份愧疚能管一辈子?表哥,莫非你看不出太夫人宁可不要名声,也要帮扶着顾衍,这哪里是对侄子?以前您见过太夫人对谁这般好过?不是我多想,即便太夫人对小姑子都没这般细心。”
二夫人抿了抿嘴角,小声道:“公公对顾衍仿佛赎罪似的,这不单单是愧疚啊,是不是咱们找个机会问一问姨娘?悄悄的去南边把姨娘带过来。”
“倘若她知晓以前的事,还会等到今日?你别听三弟妹煽动,父亲绝不会同母亲和离,你若真心疼菀儿,想帮衬我,不如每日去给母亲请安。” 顾征眼睛闪了闪,声音低沉:“姨娘是不可能再被父亲喜欢了。”
他披上外衫,不顾二夫人的阻止,“我去书房安歇,你自己先睡。”
有些事,他需要想一想了,万一顾衍身世成疑,他也能早作打算,这些年他在顾家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深夜时分,萧越被自己母亲叫过去,太夫人很是欣喜的说道:“方才太医给她诊过脉,她有喜了,侯爷,这回儿我要亲自照顾她。”lt;!-110-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