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洒着孤零零的碑身,季如蓝心尖一酸,觉得周遭的空间瞬间冷下来。
她没想到,那日匆匆一别,再见面,已是天人永隔。
那个信誓旦旦要她等电话的男人,那个坚定不移称全家一定会再团聚的男人,到头来,只留给她一座冰冷的石碑。
“爸……”季如蓝喃喃,下一刻,便疯了似的奔向了墓碑。
“季老师……” 谢白辰拦住想要前去查看的颜丹青:“这个时候,就让她和尹博士好好独处吧。”
于是,众人很自觉地留在了原地,有时,无声是最好的陪伴。
不远处,依稀可见女人微微起伏的肩膀,飘过的清风,似乎也夹杂了几许如泣如诉的低叹。
谢辛上了年纪,心肠也变得慈糯。他见季如蓝久久无法平静,担心她郁结难解伤身子,便拍拍谢白辰的手背说:“给她拿些纸巾,劝解两句,人死不能复生,好歹也是父女团聚了。”
谢白辰正要应好,纸巾却被柳绵接过了。
“爷爷,我去吧。”柳绵善解人意地笑笑,不顾谢白辰奇怪的表情,径自朝季如蓝走去。
季如蓝与柳绵不熟,见人来劝,也不好多哭,柳绵用纸巾温柔摁干她晕湿的眼眶,又宽慰了几句,这才拉着她,缓步走了回来。
“谢爷爷,这次很感谢您带我来看我爸,您与尹家非亲非故,却有心看顾他这么多年,我人小力薄,无以为报,以后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您尽管提出来。”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什么。”谢辛感叹,“我不过是日行一善,且都是小事。”
季如蓝含着泪,又朝其他人鞠了一躬:“也谢谢大家陪我过来,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尤其是谢白辰,季如蓝知道,他身兼数职,日程一直很满。
想到这儿,她目光停在谢白辰身上的时间不禁长了些,柳绵微敛眼眸,几许情绪,不露于外。
“丫头你就别客气了。”谢辛慈祥地说,“你父亲的墓在这林子里数十载,也很寂寞,你若想移,我可以派人帮你这个忙。”
“不用了,”季如蓝摇摇头,“这里山清水秀,静谧悠闲,我爸最后的日子饱受奔波之苦,一定也想安安稳稳地休息,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想把我妈迁过来,他们夫妻就算是归隐山林了。”
谢辛听她这么说,也不勉强,他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尊重:“那就随你,日后有需要帮忙的,你再说。”
“别的也没什么了,只是……”
众人一齐看向她。
季如蓝咬咬唇,鼓起勇气开口:“我爸生前对几枚宝石视若珍宝,出逃时也心心念念带着,我想问问爷爷,他弥留之际,是否有把它们交给您?那些石头不值钱,但毕竟是我爸的心血,如果您见过它们,可否还给我?”
空气里一阵儿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