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全城搜拿,敢窝藏前朝余孽者,以同犯罪论处,抄家灭门诛九族。
一时,风声鹤唳起。
云琅,终是变天了。
苏家,竟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此一声叹,自琼玉酒楼后院碧波园庭内传出。
带着一股子惋惜感,更有些看透世事薄凉的沧桑心态。
终究是世态炎凉,而人心更凉薄。
外公虽瞧不上苏弘那粗横老匹夫,但却也知,苏弘绝非此等谋逆之人。
说话之人乃赵国公。
已沉寂数月的赵国公,今日却出现在已然替代了逍遥居的琼玉酒楼后院。
今就在碧波园庭内。
自出赵莲馨和毅亲王私下相见之事后,琼玉酒楼的这院碧波园庭便被彻底关闭,可今日,碧波园庭不仅再次被打开,还再次住进了人。
不止赵国公一人,这间别间内还有另外两人在。
一袭月华,蒙缎遮眼,就坐在床榻边,拿着软棉帕子,为榻上面色苍白的人儿擦拭脸颊上血迹,极其轻柔。
云霁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唯有蒙缎之下遮掩的那双凤眸,凤眸之内的那份浓郁深邃,方知此刻他的心有多沉。
而榻上躺着的苏娆,满身的血色,都将她那身艳红衣裙染为浓赤之色,而今新换一身衣,血色又渗透,可见其伤有多重,嘴角更毫无一点血色,就这么躺在床榻上,如同一个瓷玉娃娃,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被破碎。
赵国公说话,见着云霁不做理会,他看着一眼榻上被云霁救出宫的苏娆,摸一把羊角胡须,还是又言:
皓儿,你早知她乃是前朝公主,对吗,昨夜你来找外公,也是为她吧!若非因她身份暴露,是不是你这一生都不会告诉外公,你是云霁。
蒙缎之下的细长凤眸,这才波动了一下,云霁闭眼,方才让心中那又叫嚣着想要出来的寒漠尘压制住。
为苏娆擦拭干净脸上血色,洗了手上血迹,这才偏头面朝向赵国公。
云霁,只想做云霁,她也只想做苏娆,我们所求其实真的很简单,只想要安安稳稳便好,却为何总有一些人一些事,终不想让我们安生。
云霁的面色也极其苍白,比此刻的苏娆好不到哪里去,昨夜,他的病症又曾发作,寒漠尘又曾出来过。
起身,走去窗棂边推开窗,隔着眼上蒙缎,望去那毫无色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