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棺盖被推至地面的扑砸声,更为狭小的黑暗中投照入暗夜之光,鹅毛般的雪花纷纷飘落内里,落在安静躺至棺椁内的那隽美人儿身上。
他虽身着一身玄赤黑衣,却面容淡然,眉目柔和,就这般安静似睡着,他不知何为黑暗,也再不惧这黑暗。
桃花明眸,直直落在这一人儿身上。
此刻亲眼目睹。
他那苍白的面色,未有半分气息浮动,毫无半丝活人生机能被她感知。
至此,苏娆终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死了,就这么安静祥和的如此离开。 泪,毫无征兆的再次滑落,肩膀之上沉压的雪色过于厚重,终是压弯了她整个人,直接跪坐在坟地里。
须臾,她低低笑了笑,鼻息间呼出着一层厚重的雾色冷气,冰凉气息,面上这抹低笑又带着不明的疑惑。
她不明白。
怎么就真的死了呢!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那她怎么办?她又该带何人去地狱谢罪。
啊!
此声压沉,自喉咙内如此压抑而出,似被困顿在黑暗中,她不知哪里才是她的出路,她还能走的出路。
却突兀,苏娆又动,她竟直接踏入了那棺椁内,一把抓住那安静似睡着的人儿衣领,猛烈摇晃他的身子。
猩红眼眶。
声声质问起:
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说变就变了,凭什么说走就走了,凭什么你可以做主自己的命,却一次次逼我顺从那以爱为名义给予的你的自私,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你是我的谁,你什么都不是,那你凭什么啊!
气息粗怒,泪,只转瞬便模糊了视线。
苏娆似已看不清了眼中之人是谁,可她却又完全能看清着那人的心,那人心中唯一的那道光,就是她。
为她,只为让她能活,他便舍弃掉苏家,把她推给暹毅迟韶,又为让她能活着,他便又如此舍弃自己的命,明知错绝不可原谅,还选择尝试
我做了八年苏娆,可我不是苏娆,我没有苏娆那么喜爱霁月世子,我活得从来清醒,哪怕是知晓原来霁月世子不是霁月世子,而是他,我也从来都不会喜欢的,所有的喜欢不过皆是带有目的的假象而已,可这假象,不知何时竟悄然成真
发疯,就这么一息,质问,也就那么一番。
随后又一把抹掉眼泪,苏娆直接坐倒了棺椁内。
这个棺椁虽不如埋葬霁月世子的那个棺椁华贵,可完全能容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