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京内的局势,有苏老将军和苏三与苏四在,云穆靖也已加急赶回去,他们便不做理会,总归云穆靖以后要坐稳朝堂,事事不能让云霁为她兜着底,她自己也该一震龙威。
既然她选择这条路,爬也得爬下去。
心间诸事已是彻底解决,难得再有如此时光,苏娆和云霁便悠闲逛着一日雲阳县,难得这么悠闲自得。
青云河上游的那场杀戮,也已经在百姓的心中淡忘,买卖吆喝之声,声声不歇,青云河上也再有渔民打捞,河岸边上尽是买卖海鲜的商贩。
苏娆拉着云霁租了一只船,也学了一回钓鱼翁者,钓来几条肥美鱼儿,让所住客栈大厨做了场全鱼宴。
烤蒸煮炸,每样不落。 回了云琅国中,气候多变,也就时常有雨。
今日间还晴空万里,到了晚间就下起了雨,不过非澹梁那等滂沱大雨,而是场中雨,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就那么下着,打在房梁屋檐之上,也就发出不大不小的雨声。
苏娆和云霁依旧同榻而眠,再未曾有分榻而睡,就要一间屋一张床,脑袋枕在云霁臂弯里,安心睡着。
苏娆睡的很安心,这些日来她心间的那股股压抑也已消没,敞开心扉,和云霁这么平平淡淡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很是满足,知足常乐。
可她不知的是,就是这些日来的每一个晚间,在她熟睡后,身旁之人就会睁开那双细长的凤眸,定定凝望着她,眸底的神色,难以道明。
今夜,亦是如此。
安静的凝望,不舍得将目光偏移一霎,白皙的玉指拂过去苏娆脸颊一缕发丝,很轻很浅,怕会吵醒苏娆。
这么注目很久,久得感觉眼角酸涩,才会轻微一声嗟叹,失落的感觉。
娆娆,我愿为你,做你想要之人,既你喜云霁那样之人,我便做那样之人,可我不会变作他,我怕他。
时过多日,他已清楚的感觉到他内心里存在的云霁,这个一直桎梏着他,让他打心底其实很害怕的云穆皓,原来他竟一直在他心中住着,难怪以前他怎么也见不着,哪怕是争吵,也只是见着一道模糊虚影。
现在相见,就连娆娆都想要他成为他,变作他,可他做不到,他愿意伪装成娆娆想要之人,成为娆娆喜欢之人,但他也只做娆娆的阿宵。
云穆皓,他妄想可以影响改变他,他也不会和他分享着娆娆,绝不会的,他不会再沉睡,他绝不会把娆娆让给他的,他才是娆娆的阿宵。
眸底暗藏的这股黑暗,一瞬的出现,在怀中人儿无意识的轻唔一声下,又顷刻化无,毫无半分黑暗的影子。
早已变了,承压心中经年的仇恨化散,母后日日在耳畔不甘更痛恨的遗愿也消散殆尽,在苏娆日日陪伴下,嗜血杀戮的寒漠尘早已改变。
翌日,风雨未停,他们便多逗留着一日,于再一日,启程继续赶路。
一路至琅京,刚抵达天谷关郡之际,废太子谋逆之事的处置传过来。
云穆靖刚赶回琅京,便下达圣旨,废太子谋逆,问斩,参与官员全数罢黜,蛊动撺掇废太子谋逆同谋,皆斩首之,其九族之内,不留一人,其他从犯者,三族以内,杀之,三族以外,贬黜出京,十年之内不得入京,不得科考,亦不得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