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绿沉沉睡去。
后半夜的时候她做了个梦,梦到周天带着妹妹去挖泉眼,被周春禾好生一顿揍。周天倔着一张嘴就是不认错,瞪着哭哭啼啼的小妹妹怪罪道:女孩就是麻烦。
醒来已是天亮,周春禾出门了,周天还在睡梦里,江绿走过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要真是梦里的应验了,那就好了,怕就怕在事与愿违,据说梦都是相反的。 江绿甩甩头,想这些干啥,她笑自己。
周春禾买了早餐回来,是豆浆油条和包子,还有豆腐脑,甜口的。
江绿至今也没习惯这吃法,在她的印象里,豆腐脑不都是咸口的吗?
“我还买了没放糖的豆腐脑,我去给你拌点辣椒油进去。”周春禾说道。
“你放着我自己来,周天该起床了,你去看看他。”江绿说道。
周春禾进去了,又出来了,气势汹汹,手里拎着儿子周天。
“这是什么操作?”江绿惊呼,周天脸上挂着两行泪,抿着嘴不敢哭出声,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力量的威胁。
“这么大了还尿床,你说该打不该打?”周春禾就说道。
江绿的眉头也就拧了起来,“怎么又尿床了呢?”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尿床了,床单上个礼拜才换的。
周天见着妈妈了,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想尿尿,梦到了厕所的,就就尿了……”
原来周天也做梦了,只不过是一个水漫金山的梦啊。
“算了算了,你先去上班吧,我来收拾。”江绿摇头道,一大早她不想看到鸡飞狗跳的父子。
“兔崽子,等我晚上回来收拾你。”周春禾指着儿子气恼道。
周天以为躲过了一劫,结果江绿告诉他,介于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尿床行为,得接受惩罚,但是因为尿床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所以就罚三天不准吃零食,这样晚上就不会口渴,就不会喝大量的水,这样也就不会尿床了。
周天垂头丧气,生无可恋。
“妈妈记得你书包里还有一大包的糖果?”江绿试探道。
周天小脸通红,“那是我带给同学吃的,妈妈,你不能拿走。”
“你自己不吃?”
周天使劲地摇摇头,“我一个都不会吃的。”
“那行吧,妈妈相信你,希望你做一个说到做到的孩子。”
然后给周天换下透着一股尿骚味的裤子,穿上干净的衣服,又给他拿来豆浆包子,让他吃早餐。
安排好这些,江绿才去拆换床单被套了。
等到好不容易把周天送到幼儿园,还得去店里,江绿突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在上楼梯的时候,她中途停下来休息了一会,扶着栏杆,看眼前这熟悉的场景,想象这里两年前还是块荒地,自豪的同时也不禁心生感叹,世事的变化太快了,即使她这样一个如此特殊的身份的人,好像也轻而易举被淹没在了人海。
世间百态,不管什么人和什么事,投入到这个大熔炉里面,都一样泯然众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