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这边要菜都是直接开单子给你的,怎么会有人拿着我的条子过来?”周春禾甚是震惊。
“那就奇怪了,你等着,我去拿条子。”刘贯山急急跑了回去。
周春禾一看,那还真是他的字,又大又丑,“是我的字,但是这条子绝对不是我写的,认识那提菜的人吗?”
刘贯山摇摇头,“不认识。” 周春禾眼睛眯着看向菜棚的方向,“这怕是出内鬼了。”这段日子他忙的焦头烂额,又因为那事,来菜棚的次数就少了,没想到就被人钻了空子。
可会是谁?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鬼?
“那人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来了几次?”
“两次,每次都是天刚麻麻亮的时候来的。”
“好嘛,装神弄鬼到我头上来了,那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会会这个人。”周春禾眼里有了杀气。
最近正堵得慌,正好找个人来发泄发泄。
周春禾回到自家的院子,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小洋楼还没建好,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堆着砖块沙子,周春禾稍微拾掇了一下,捡出来一条路。
娘也不在家,整个院子空空落落,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清幽。
周春禾坐在这个从小长大的院子里,没着急进屋,拿出烟,点起了一根,抽到一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新旧交替的房子,就那样冷不丁地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
掐灭烟头,周春禾起身朝院子外走去,一直走到二爷家门前的那棵大樟树前,他就是在那里停住脚的,二爷的屋子一片黑洞洞,显然是睡下了。
周春禾原路返回,心里说不出来的悲凉的感觉,慢慢袭上心头,又蔓延到脚底,走路都有些吃力了。
他回到自己那个杂乱的院子,不再看一眼,胡乱洗了脸就上床睡觉了。躺到床上的周春禾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很,强烈地反抗着,可是他不想起身做饭,不想折腾。闭着眼,两手交叠枕在脑后,试图尽快让自己睡着,可是到月亮爬上窗户,月光洒了一床,他也没睡着。索性睁开了眼睛,看着黑魆魆的屋顶发呆。
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是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被一阵狗叫声吵醒,已经天亮了。
周春禾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了衣服就往菜地跑去。
刘贯山已经在那里指挥着大满和喜牙将菜装车了。
“老大,你怎么回来了?”大满见到周春禾很是诧异。
周春禾顾不上理会他,径直走到刘贯山跟前,问道,“人呢?”
刘贯山收起手上的出货单,“今天没来。”
“确定是没来,还是来过了又走了?”
“应该是没来,我天不亮就来这等着了,一直没看见。”
周春禾就纳闷了,怎么他一回来这人就不来了呢?莫非提前知道他回来了?可是不对啊,他回来的消息谁都没告诉,自己也是临时起意的,还有谁能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