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瞪他一眼,我比他岁数还要大,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该走了。
周春禾挠挠头,说,那哪能,你不是说了吗,阎王爷不收你。 二爷突然就放下了酒杯,放下了筷子,认真交代起来周春禾,他死后,不要立碑,不要起墓。
周春禾就问那埋在哪里?
二爷说一把火烧了,撒在哭咽河里,他还能继续看着王家坝村的炊烟升起。
周春禾抓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说你这要求太高,多难烧。
二爷点点头,说的确给你出难题了,这样,我还有点钱,你给我拉到殡仪馆给烧了。
周春禾喉咙火辣辣,心里紧揪揪,感觉今天的酒有些上头,这还不到一瓶呢。
二爷不等他答应,又继续说道,箱子里他自己准备好了衣服,还有鞋子,袜子都准备好了,到时候给他穿上就是。
周春禾的喉咙更辣,心更紧。
二爷今晚的话好像特别多,又说了不少,总的意思就是说一起从简,不要麻烦大家。
周春禾觉得委屈,说你这全麻烦了我。
二爷笑了笑,说谁让我救过你的命,你就当认栽了吧。
周春禾嘟囔,说这么多他可不一定记得住。
二爷就说记得多少算多少,他不会记恨的。
二爷终于不说了,困了,想睡觉,周春禾看着他睡下,在门口坐了会,进屋又瞧了一遍二爷,听见他起了均匀的鼾声才退出房来,带上门起身回去。
走到一半的周春禾一阵难受,心里闷得慌,继而一阵恶心上来,哇一声吐了。
他蹲在地上,扶着矮墙根,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吐得干干净净,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他的眼睛都红了,踉踉跄跄朝自己家走去。
周天早饭没吃,江绿盯着他不让他吃零食,这会他看他娘的眼神都像猪肘子了。
“天儿来,奶奶带你出去玩。”周婆子招招手。
江绿明白婆婆什么意思,这是想要给儿子开小灶了。
“娘,咱们可是说好的。”江绿提醒道。
“可这时间还早,孩子怎么饿得住?”周婆子不心疼儿子,对孙子倒是心疼得紧的。
“那有什么关系,一顿不吃饿不坏。”
“你是大人扛饿,小娃娃一顿不吃都饿得慌。”周婆子不妥协。
江绿更不妥协,“如果今天不治治他,以后他就更管不住了。”扶了扶额,这隔代教育有代沟啊,天堑的那种。
“你治你的,我带他出去玩玩。”周婆子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