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凌千暮说得那样,若今晚她真的被二十个人轮,不死也得半残吧?
原以为,他对她,心中多少还有一些些的情意和不舍。
毕竟,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令无数人羡慕的青涩美好。
她至今都记得,十八岁和他订婚那天,被他牵在手中的她,到底有多幸福。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曾满眼星辰看她的凌千越,对她竟会狠心至此。
想着想着,无尽的委屈浮上心头,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听到她的哭声,凌千暮也没有哄着叫她不哭,只是将她从怀里放了出来,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在床上。关了灯,然后自己也躺在床上,侧着身在黑夜中看着同样侧着身,哭到身子开始抽噎的她,手指在她受伤肿包的额头上轻轻抚摸。
耳边全是她沙哑委屈的哭声。
她哭了很久很久很久。
他也看了很久很久很久,直到她终于哭不动了,他才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被她哭湿的长发,柔声道:“惜惜,不回去了,带你走。”
带她走?
别骗她了。
都是骗子,她不会相信他们兄弟两任何一个人说的话。
他们说什么,都只是想欺负她而已。
他跟凌千越说的是,将她带回来玩几天,玩腻味了就会将她送回去给凌千越接着欺负。
顾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翻了个身,将后背扔给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凌千暮知道她不信,也没有强迫她信,挪动着身子往她靠了靠,赤裸滚热的身体从后背将她抱住,密不透风的将她抱紧。
他就这么沉默无声地抱着她,借着月色透过窗子洒进的光亮,默默地看着睡着都还在抽噎的她。 顾惜睡得不沉,一直在哭泣抽噎低声说梦话,但却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凌千暮已经不在了,佣人听到她起床的动静,拿了套新衣服放在她的床头和她打招呼:“惜惜小姐中午好,您先穿好衣服梳洗一下,午餐已经做好了,大少爷让您自己先吃。”
“另外,您出行用的行礼,我们都已经给您打包好了,不过也没有多少东西,大少爷说您的衣服什么的,到了地方后现买就好了。”
出行?
顾惜抓住佣人话里的重点,疑惑:“去哪里?”
佣人回:“具体去哪里,大少爷没说,不过大少爷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可以自己问他。”
她懒得问。
顾惜没有说话,穿好衣服简单的梳洗了一下,默不作声的下楼去了餐厅,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既然没死,总是要活下去的。
意志消沉的她,直到凌千暮到家拉她上车,将她带到机场的时候,她才恢复了一些生气,茫然地看着他:“坐飞机?去哪儿?”
“随便,想去哪里去哪里,到处疯到处玩。”凌千暮看了眼手中的机票:“先去北方吧,南方这个季节太热了,北方温度刚好舒适。等北方待腻了,再换东西南方或者国外,都行,看你喜欢。”
所以……
顾惜根本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仰着脸,看着高了她将近二十公分的他。
“趁着凌千越没反应过来,走了~”
凌千暮无视顾惜的眼神,抓着她的小手,拉着她大步的朝着安检处而去。
一天、两天、叁天……
转瞬一个月都过去了,自那天火烧了栖迟园过后,凌千越似乎忘记身边曾有过顾惜这么一个人,每天两点一线的往返在公司和他新买的住宅中。
直到李婶向他汇报,栖迟园重新装修好了,还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时候,凌千越忙碌处理工作的手,终于慢慢地停了。
李婶看着神色明显不对的凌千越问:“凌少,今晚是想回栖迟园住,还是继续去新宅住?”
他无声了很久,终于将忘了一个月的她想了起来:“顾惜呢?”
一句话,将李婶问住了。
凌少,您不是把惜惜小姐送给大少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