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刚开口说:“这节课先到这里。”
她下一秒就起身溜出了阶梯教室,速度快到一阵风过后,坐在原地的娄琪一眨眼:“……嗯?”
娄琪:刚刚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刚下课时候,学校像个骤然沸腾拥挤的小镇。
无数学生从各个方块教室里一涌而出,以流动的姿态霸占电梯间和走廊。
叶伏秋一边往外走,在细喘中小声嘟囔:“倒霉倒霉真是倒霉……”
“早知道就多练练手速,抢别的课去了……”
“本来就难学的课偏偏还遇到——”话没说完,直接身边突然闪出来一道力度搂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拽进旁边的房间。
叶伏秋被吓了一跳,瞳孔震放。
“嘭!”
门被关上的声音吞没在嘈杂的走廊噪音中,无人察觉拐角处发生的惊悸。
灰尘积攒的狭窄储物间,鲜少有人得知这藏匿于教学楼走廊。
门带过的风激起尘埃飞升,随着男女一退一进的脚步嚓嚓声,呛鼻的细尘像撒在扫在脸颊的猫尾草。
又刺又痒,想挥却挥不散。
叶伏秋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被货架抵住,扶着货架边缘,目光晃动地看着对方逼近。
祁醒走近她,直到鞋头撞上她的鞋。
他垂眸瞧着她紧张的模样,没急着开口,一侧身,倚靠在货架边,静静看她。
他半边身的阴影罩住了她,落在叶伏秋身上一片灰。
她握紧了单肩包肩带,“……有事儿吗?”
“跑什么。”祁醒抄兜,刚刚在课堂上那副正经姿态荡然无存。
眼皮一垂,肩膀一靠,俨然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贵公子做派。
叶伏秋暗自用力,嘴硬:“我没跑。”
“话没说完,人就没影儿了。”祁醒当然不信,因为她谎撒得太没水平。
她不擅长伪装还要演,躲他的招式和样子都摆在台面上,落在他眼底特别有劲。
“你要说什么。”叶伏秋又往后缩了下,频颤眼睫,“……就说。”
“刚才瞧见有位坐在窗边的学生上课笔记记得很认真。”
祁醒扫量她,扬眉:“所以我决定,让这位叶同学当我的课代表。”
叶伏秋露出意外神色。
什么??
“我拒绝。”她立刻找借口:“我,我校内外都有很多事,没有精力当课代表。” “好啊,可以拒绝。”祁醒仰头似在思考:“我好像有打学生表现分的权利。”
叶伏秋横眉:“祁醒!”
又来!怎么到哪里都能拿住威胁她的由头!
“没大没小。”祁醒微笑顽劣:“这儿是学校,叫老师。”
见她气得脸蛋都快鼓圆了,他愉悦地鼻梁发痒,低头用指腹摸了下,发问:“叶伏秋,想什么呢。”
叶伏秋怔愣,“什么?”
“隔三差五的。”祁醒掀眸,用锋利目光耗损她最后的防线:“你躲什么呢?”
心思一下被他戳破,叶伏秋微张的嘴唇僵着,一下难以编造敷衍他的借口。
“……没,没。”
“我是不是说过。”他声音冷了些。
叶伏秋看向他,对上祁醒在昏暗房间依旧熠熠的黑眼睛。
对视的瞬间,他向自己伸来手。
叶伏秋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下一秒祁醒的手指抚上她的颊侧。
因为在空调房里坐久了,他的指尖有点凉。
被碰到的瞬间,点滴般凉意像把冰川顶峰燃着的火,顿然酥麻了她感官。
祁醒指腹不轻不重摩挲过她右脸鬓角月牙形的浅淡疤痕,目光耷拉,始终持俯瞰的姿态。
叶伏秋大脑轰然空白——被他蹭到的肌肤毛孔像被触摸的含羞草,微颤中收缩。
房间清凉,她靠在原地双腿发软,热得快熟了。
他,他摸她干什么。
女孩慌乱害臊的表情生动漂亮,他唇边牵起的弧度像把小钩子,顽劣地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