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虽然有脚步声但是脚程非常快几乎像飞的,特徵...淡褐色的头发和脸上戴着面具,因为她走的很快我没看见面具的图案,不过依照纹路应该是一个人脸面具。」睡鼠迅速整理出他知道的资讯,而我则拿出随身的小册子做笔记。
「就这些吗?」我检视从睡鼠得到的情报,确认一个不漏后望向讲完一长串话哈欠连连的男孩。
「嗯大概没有了,动脑让我更想睡觉了,抱我去床上。」睡鼠朝我张开了双手,像是在索取透露情报的苦力活般。
......这是幼儿的动作吧?
「......唉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个懒到极致的个性啊?」毕竟寻问情报的是我,我无奈的将小册子放回口袋后打横抱起睡鼠,踏上睡鼠家长的要命的螺旋状楼梯。
这真的是个费力的苦力活呢。
这天晚上睡鼠没有梦游,我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但这晚我却有不好的预感。
◇
在一夜的辗转难眠,我做了一个怪梦,那个梦里有个穿着洋装的女孩子,她手上拿了一把长剑,而我始终看不见她的脸,梦里的我动弹不得,明明很害怕但我却对那个女孩心生怜悯,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将长剑刺进我的肚子,在鲜血横飞的剎那,我醒了过来,醒来的我脑袋还回盪着女孩疯狂的笑声。
「真是......坏到极点的梦呢......」我扶着头站了起来,一旁床上的睡鼠仍然在呼呼大睡,似乎还隐约说着什么梦话。
「先做早餐好了,虽然有点懒的动。」看来是被睡鼠传染了呢,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地上的棉被放进壁橱内,随后自楼梯走下来,今天不知怎么的我打很多次的哈欠。
果然睡眠品质很重要呢。
「我的爱因斯坦啊,为什么有人能把平底锅积那么多灰尘。」我下楼后走进了厨房,费了点时间找到佈满厚厚灰尘的平底锅,看得出来睡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自己做菜了。
我无法置信,这傢伙真的懒的有点过头了。
我有些无奈的将平底锅扔进洗手台,清凉泉水从简易的竹管水龙头流了出来,我将平底锅直接泡在洗手台,顺便去柜子找找有什么吃的。
不出我所料,只有几颗鸡蛋和培根,连食物都很有睡鼠的风格,真的少的可怜。
这傢伙...该不会从上次茶会之后就没出过门了吧...
「卡特早安......双倍煎蛋加微笑培根,麻烦了。」刚从楼梯下来的睡鼠懒懒的走进厨房,睡鼠懒懒的打了哈欠,之后很自动的入座。
双倍煎蛋我还听的懂...但微笑培根是什么啦!
「微笑培根...那是什么鬼啊?」我简单的搓洗过平底锅后,将平底锅放在老式的炉台上,用一旁的火柴生火后将两颗蛋打破先放在小碗内,双倍煎蛋...大概是要两颗蛋黏在一起吧。
「就是让它看起来会笑,油在那边的柜子。」睡鼠趴在桌上,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似乎是被蚊子之类的吵起来。
……这什么胡扯的解释。
「油?喔好。」我打开了一旁的柜子,果然有一瓶橄欖油,我取了一个瓶盖的量倒进锅子里,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那场梦,但不论我如何回想,我就是想不起来她的长相。
只觉得她好像很悲伤......
「啪滋啪滋──!」
「啊睡鼠油跳起来了!这具体该怎么做啊!」
「你笨蛋啊!锅子里还有水啊!」
我一不留神造成了油在锅子里狂跳,最后睡鼠顶替了我的位置完成了特别漫长的早餐。
(睡鼠视角)
时间倒退回昨晚,我醒了过来,我的感知告诉我现在我不能睡着,我有不祥的预感,我确定卡特仍然在熟睡时坐了起来,虽然我平时都在睡,但我可是对我的直觉颇有自信。
我走下楼,小心的避开所有把手和机关,我按下柜子里的隐藏按钮,悬掛在空中的把手剎那全被捲了回去随后换了一个个紫色的把手放了下来,这是我自製的保卫系统。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闯进来,但还是保险起见比较好。
「啪噠啪噠。」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快速的跑到沙发后,缩起身子并紧握旁边的把手。
「哐啷。」我听见了门被解锁的声音,看来对方对于我家有一定的了解,不然怎么可能会有我家的钥匙?
「噠噠噠噠。」轻巧的脚步声踩在木质地板上,步伐好似带着愉悦般,似乎并没有害怕被我发现。
在感知到那人正要爬上楼梯时,我用力拉了紫色的把手,上方的天花板打了开来,我事先堆好的枕头堆掉下来。
听到命中目标的声响之后我从沙发后探出头来──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红衣女孩。
「你是谁!」我对着那人吼道,但那个红衣女孩并没有回答我,戴着面具的面容瞧了我一眼,便转头要往楼上奔去。
等等卡特还在楼上!
我迅速拉了下不远处的把手,楼梯瞬间折叠起来收回天花板。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我对着红衣女孩喊道,但女孩没有回答我,女孩四处张望,直到她看见了角落的窗户,女孩锁定窗户跳了出去,窗户的玻璃碎成了碎片。
「可恶...」我走近窗户旁,那个红衣女孩不见了,窗户的碎片上只勾着一抹鲜艷的红,仔细一看是那女孩红色洋装的碎布。
我至今仍查不到那个女孩的目的,但她想往楼上跑似乎是有什么事针对卡特。
这么想的我拿起了碎布放进口袋,走到柜子前再按了一次隐藏按钮,紫色的把手替换成原本的红色把手,螺旋楼梯也轻轻的放了下来,至于碎玻璃和枕头......只能我自己收了吧。
真的好懒啊。
?
「午安呢。」我和睡鼠参加了下午的茶会,除了帽客和三月兔......对面还有一个带着悲伤人脸面具的红衣女孩。
「帽客她......」森林里的红色幽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转头看了睡鼠一眼,睡鼠和我一样震惊的睁着眼。
「嗯?卡特你不记得了?她是和我一起被创造的『红心皇后』啊?」帽客不知为何皱起眉头,像是红衣女孩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
「不对啊!我压根都没看过她!而且这个特徵根本跟睡鼠前几天看到的那个人一样!」
「红心皇后不是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喝茶吗?对吧三月兔?」
「是啊,你们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三月兔拿下单面眼镜并用眼睛布擦拭,像是我和睡鼠才有问题似的。
「卡特,别问了。」
「什么不要问,这根本很莫名奇妙啊!」正当的准备去掀开红衣女孩的面具时,睡鼠拉住了我的衣领。
「帽客他们的记忆被窜改过,不管怎么问,在他们眼里有问题的是我们。」睡鼠和我对视,用仅有我们两个听的到的音量这么说道。
「...我明白了。」我无奈的走到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笑盈盈的帽客为红心皇后倒茶的画面...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我看了一眼睡鼠,他端正的坐在他的宝座,不像平常倒头就睡,睡鼠和我对视,用唇语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睡鼠今天真是有精神呢!啊卡特要茶吗?小红麻烦你将砂糖罐拿给卡特喔!」帽客拿出了我专属的杯子,将热茶缓缓倒进茶杯,一旁戴着面具的红心女王点了头,将离她不远处的砂糖罐递给我。
「啊真是麻烦你了......」我带着笑接过女孩递来的小罐子,一丝熟悉的香气混者砂糖味轻轻抚过我的鼻尖。
这甜甜的香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帽客。」我站了起来,帽客对我突然的举动疑惑的偏了头。
「嗯?卡特怎么了吗?想上厕所?」
「你还记得我们的创造者是谁吗?我很认真没在开玩笑。」我眼神坚定的望着帽客,我希望他能喊出那个名字,只要那个名字一出现,我所有的假设就不存在。
「创造者啊......是很久远的事了呢...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
「?!」怎么可能!帽客不可能不知道啊!
「卡特?」睡鼠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似乎是希望我冷静下来。
睡鼠抱歉了,这次我无法那么做。
我将手伸向红心皇后的面具,红心皇后没有抵抗,面具被我硬生生的拆了下来,面具下的金色长发、水蓝色的双眼,那面容我熟悉不过了,但我震惊到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有知道她还活着、她回来的喜悦,但看到现在截然不同、没有笑容的她,我反而有些恐惧。
「艾、艾弥赛?」睡鼠望着表情空洞的女孩,那女孩的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咦?艾弥赛是谁?」三月兔看着拿下面具的『红心皇后』──艾弥赛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啊!你消失那么久我真的很担心!没关係回来就......」正当我的手刚好碰到艾弥赛那毫无温度的手后,艾弥赛勾起弧度诡异的笑,像是人偶般僵硬的转头看着我。
「怎、怎么了?」
「人类啊...全部死掉就好了啊!」艾弥赛疯狂的大喊随后艾弥赛伸出右手,一把染着鲜血的武士刀从空中掉了下来,她惨白的手指轻松的握住刀柄的部分。
「艾弥赛我是卡特!是你赋予我名字的卡特佩勒啊!」我并没有跟着帽客他们往后退,我想要艾弥赛回来,我还想看到那个美的过分的笑容。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嘻哈哈哈!」拿着武士刀的艾弥赛带着怪笑衝了过来,武士刀锐利的刀刃刺穿了我的肚子。
要死在她的刀下了吗......算了反正我的这个躯体也是她赠予我的,现在就还给她吧。
「卡特!」那是睡鼠的声音,能在死前听到他的声音真好啊,我还想和睡鼠更亲近。
「快住手啊!艾弥赛!」似乎是恢復记忆的帽客大喊着,他真的是笨蛋呢...到现在才想起来,不过我竟然没来的及告诉他他的饼乾有多好吃。
剎那我感受到锐利的武士刀从我的身体被抽了出来,我耐不住从喉咙涌上来的鲜血,张开嘴吐出了红色的血液,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在闭上眼前我看见了艾弥赛的表情。
她虽笑着但眼睛留着泪,我的鲜血沾到了她暗红色的衣裳,鲜血彷彿隐身般完全看不出来,好似鲜血是那洋装的染料。
现在的我动不了呢......就跟那个梦一样。
我闭上了眼,但这次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艾弥赛疯狂的笑声彷彿按了静音键般,看来不管多大声我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