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这谁家的笨孩子(2 / 2)

离家庄 大魏天子 2419 字 8个月前

    「不会的,爸……爸爸我会永远陪伴着您的」离熙使劲力气抱紧他。虽有些不舒服,但这是幸福的痛苦,恩然得忍受住。

    「呃啊!」

    「抱歉!爸爸没事吧?」离熙松手,扶着恩然的身躯说道。

    「没事,你要离开就离开吧!但答应我,记得回来,别真的拋下爸爸……七年,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别像你妈妈,独自在无尽黑夜里……无声的走去。答应爸爸,能做到吗?」恩然垂着头,前端碰触儿子的前端,感受彼此热度。

    离熙看向爸爸无措的眼神,不知从哪冒出的勇气,使他坚定喊出「能」,这个许多人说得出,却往往做不到的神奇字汇。

    「那就好,晚上还是来吃红泥螺吧!」

    「哈哈!」离熙开心地捶了一下恩然胸膛。

    「呃啊!」他再度惊呼道。

    「噢!爸爸。」

    恩然扶额,觉得没救了──这谁家的笨孩子!

    ……

    黄昏时刻,邻近居民纷纷将屋外的衣服收入室内,多为农户,遵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法则,现在正是农忙期间,一家大小做伙工作的情况,十分常见。也因此早些时辰周遭都静悄悄的,如今却是闹腾得很!

    离熙感受着欢畅的氛围,脸上不由自主地与嘻闹的幼童一样,掛着微笑,但儘管这里充满生气,却不是他的容身之处。因为,没有小孩──跟他年纪相仿的孩童都在城里生活,会留在这里的通常只有老人跟幼童,甚少可见轻壮年人与孩子。

    所以这么多人在这,唯一能跟离熙较有共同话题聊的,独属在一个转角后,住在瓦屋中的邵!

    离熙走到一间掛着「简易农器具维修站」招牌的地方,木头招牌经年累月的雨淋,上面的刻字已经难以辨识了,若非熟客,是不可能知道这间屋子是个维修站,招牌随着风摇摇晃晃的,看似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落下来。

    离熙担忧似的看了一眼,隻手遮头,迅速推开悬吊八角风铃的木门,一阵尖锐的刺耳叫声霎时响起,「主人主人,有贼人闯进来啦!有贼人,有贼人……」连唤了十数次的有贼人,方才歇下。

    「蹺斑,闭嘴!我是熙。」褐黄色倒鉤状的鸟喙,身体内外两侧各呈现绿蓝双色,渐层色彩在丰腴的躯干上更显秀美,黑珠子骨溜溜地打转,蹺斑合上喙子,鸟头微向左偏。

    穿着布质卡皮草睡衣的小女孩,忽然就从房屋深处一路蹦躂,直衝进离熙怀里。卡皮草的根可抽离土壤,随空气流动,肆意飞舞,以传播种籽进行繁殖,是一种毫无攻击力,且深受幼儿喜爱的妖兽。

    女生发育得快,加之两人也只差了四岁,彼此身高算满接近的,离熙斜着头,用光滑的脸颊抚摩着邵的头发。

    脸有些红,邵的两隻小手环绕过腰身,抱住离熙,发热的脑袋挤在他的胸口,轮廓漂亮的耳朵,听着稳定而强大的心跳声,她不禁觉得很温暖,有种被保护着的感觉,这就是……安全感吗?她暗想道。

    「离老呢?」离熙带着呵护的力道,缓和拍打邵的后背。

    「爸,他出门了。」头埋在衣装中的邵,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出门?去哪啦?」

    「去……呜,我也不巫(知)道,于(你)找他戳(做)什么?」

    「我爸前些天儿,给了把离老一把锄头,让我过来看看修好了没。」

    「锄滕(头),喔,喔(我)大概知道恍(放)在奈(哪)边,跟我来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邵放开了离熙,转身往里面走去。

    「邵,你知道吧!我再过……两天就得去了。」离熙尽量保持冷静的说道。

    「嗯,我知道。」

    「啊!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邵开心的说话声给压了过去,「熙,是这一把吧?昨天就看到他在找锤子,要来处理好这把锄头。咳咳咳咳咳……」她扶墙,压低身子止不住地咳嗽

    「邵,你把药放哪里?」离熙语气很是惊惶,但动作却毫不慌张,不是他神经易于常人……不然就是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

    「咳咳,在你,咳咳咳……身边的咳,槅子里……咳咳。」

    他逐一翻弄小格子,最后拿出了一个青铜製成的盒子,有些重量,打开以后,从中取出颗似乎发了霉的绿色药丸。离熙眉头微蹙,再抓起桌上的水壶,先是将邵的嘴巴固定住使其张开,便丢进绿色药丸,尔后便是不断餵水。他神色颇为难看,好像别人欠钱不还的大便脸,「离老,多久没带你去看医士了?」

    邵才刚缓过了劲,连口气都还没换,一听此言,差点没咬到舌头。她战战竞竞地连道:「他……最近,似乎有些……忙。」

    「忙?忙,就不用带你去了吗?」

    「他,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话……还得了!」

    「熙!」邵微慍地道,声音突然变大声了。

    「我哪有……」离熙还在丈二金刚,摸不清邵怎么突然这样说话时──离老的身体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一位留着落腮鬍的野人男子,头发像是年久失修,毛躁得快跟鬍鬚纠结成块,他怒目瞪着离熙……眼神嗜血,像是在看杀父仇人般,除了躁鬱,还是躁鬱。

    离熙被看得心里发寒,趁两腿还没开始打颤,他结结巴巴地道:「离老,锄头,我拿走了,没事话……再见。」这番言语,让刚才的画面彷彿是场梦,所谓的强横语气,全然消失殆尽。

    从未看过离老生气,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火气一上来,竟能如此地可怕!真好奇是谁惹他生的气?微躬起肩膀,离熙带着敬畏走过离老,离去之前,往那隻美丽的禽鸟──蹺斑,恶狠狠地睨视,不屑之情溢于顏面。

    我来,你就通风报信;离老来,你就闭不吭声,如此差别待遇,对得起你漂亮的外表吗?

    离熙甚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