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绅士地重新为她添茶,清健冷白的手腕在她的视线中青筋绷起,带着勾人的骨感。
“谢太太,若是沟通实在困难,或者我们也可以其他语言交流。”
虞清雨心跳空了一拍:“比如?”
“bon voyage,monéouse.”
(旅途愉快,我的太太)
悠悠男声萦绕耳畔,带着酥麻的电流簌簌爬过肌理,手指也忍不住地蜷起。
“你怎么……”虞清雨红唇微启,又忽然怔住。
短暂的空白停滞在他磁性低回的声线中。
谢柏彦目光平静,寥寥打量了她几许,在触及她微微无意识后缩的肩背时,清冷音色从薄唇中再次溢出。
“bb,同我行吗?”
淡唇在机舱里温和的光线下缀上浅弧。
长睫轻颤,在几乎捕捉不到的怔忡后,她已经低头再次拿起茶杯,第二杯的茶汤更有几分时间加持的韵味在。
她缓缓转向窗外,望着地面上越来越小化成一个黑点的机场。
清了清嗓子,几分哑意裹住温软的嗓音:“那就,勉强给你一个约会的机会。”
人都已经上了飞机,哪还有拒绝的机会。
不过,总归是她想去的地方。
虽然是光明正大的约会,总归还是要和谢夫人说一声的,还有刚刚到港演出的苏倪,回复过所有消息,虞清雨抬头时才发现自己肩上披了件薄毯。
是谢柏彦披上来的。
只是那时她忙着回复消息,只是摆了摆手,根本不曾在意。
机舱里空调冷气开得足,温度低,她确实觉出几分凉意,扯了扯身上的毛毯,她望向坐在他对面办公中的谢柏彦。
他还在处理公务。
虞清雨仔细回想,似乎她每次视线望向他时,这个男人都在办公。
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要吃东西吗?”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柏彦轻轻放下手中钢笔,将桌上摆着的几样水果向她那边推了推。
虞清雨摇头,过了晚八点,她是不吃东西的。
只是她看着桌上的水果盘,乌黑透亮的瞳孔闪过了一丝疑惑——
“这是闻琳准备的?”
完美匹配了她的喜欢,不喜欢纯甜的瓜果类,偏好酸甜的柑橘类,可又不喜欢剥皮,故而柑橘上都开了一道小口。
既保持新鲜度,又不需她自己动手。
闻言,谢柏彦幽幽斜了一眼过来,眸色深沉,是她看不懂的神情。 虞清雨懵了一下,脑海中划过一个猜测,她揣度着用词,又问:“难道你准备的?”
果盘忽地被他重新拉至桌子中心,修长指骨重新捏起桌子上的钢笔,笔尖微微指了个方向。
“太太如果累了,那边有卧室可以休息。”
不是否定,那便是——
虞清雨扬起笑容,淡黄的光线下是她清丽动人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肤色毫无瑕疵,勾唇时更是浅浅蒙上一层靡丽。
轻灵的音色咬着字句:“所以真的是你准备的?”
谢柏彦偏过脸,偏冷的音色毫无波澜,似是漫不经心:“其实我前阵子刚学了句国语。”
在虞清雨的注视中,他姿态从容地补充了下一句。
——“看破不说破。”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巴黎时,已经到了中午。
下飞机前,谢柏彦冲了个澡,一身清爽,再换上冷淡严谨西装后,纽扣都系到最顶端,又是那个清冷矜贵,沉稳端方的谢氏总裁。
他的行程似乎很紧张,高管跟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工作,他的步子走得很快,行走间带着隔开距离的疏远。
虞清雨只跟了几步,便落在了队伍最后。
他走得很快,她踩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索性便停了步子。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很远,如果不是这场联姻,他们连方才那一段并肩的同行都不会有。
闻森跟在她身边,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太,您不走吗?”
虞清雨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然后——
忽地转了方向。
那个冷淡矜傲的男人,撇开一众高管,款款向她迈进,直到再次停在她的红色高跟鞋尖前。
“太太,身体不适?”一句来自谢先生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