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静默中,虞清雨似乎看出一点端倪,微凉的指腹覆上那之上:“这是……过敏了?”
她想起昨晚谢柏彦谈起床单时一闪而过的为难,那时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再看他身上的红痕,她不由几分懊悔。
“你怎么像豌豆公主一样,身下硌一点东西就会睡不好。”戳了戳他抿紧的唇角,清冷面上丝毫情绪未泻出,平静冷清的模样,让她不由又戳了下他的脸颊,“我都没有你这么娇弱呢?”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擦点药就好了。”他捉住她纤细的手指,还在安抚她的情绪。
虞清雨很快翻身下床寻了药膏,半跪在床上为他擦药。
解开扣子的睡衣,露出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这次虞清雨却丝毫没有心思去看。
“昨天你给我擦药,今天我给你擦药,我们俩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她凑得很近,指腹间捻着药膏,很是认真地涂药。
谢柏彦静了几秒,忽然开口:“这个词是可以用在这里的吗?”
“当然不可以啊。”虞清雨很是理直气壮,弯起唇角,“我只是随便一说,居然被你听出来了。” 安静的氛围被一点笑音弥漫解开。
谢柏彦低眸便是她瓷白的指骨,眸色染上几分缭绕的哑因:“毕竟日夜研习国语,怕太太失望。”
“那是不是我得失望一下。”她抬眼,望进他的沉色黑眸中,莞尔一笑,“我可太失望了。”
重新换上谢柏彦原来的黑色床单被套,过敏生病中的谢先生被掌管大权的谢太太勒令卧床休息。
下楼寻了过敏药归来的虞清雨,打开主卧房门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还在办公中的谢柏彦。
“你生病也要工作?”她毫不留情地扯出他手里的文件。
谢柏彦纵着她的动作,寥寥解释了句:“只是过敏而已。”
并不影响他的工作。
可是虞清雨不听他的解释。
“过敏严重了也有可能引起休克,呼吸困难或者死亡。”
药片和水杯被递到他面前,她深色肃了些:“新婚三个月,我暂时还不想做遗孀。”
谢柏彦被她这句话逗笑,虽然不太好听,可她脸上的担忧也是藏不住的。
顺从地吃药,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拉着她的手坐下。
声线中噙着一点戏谑:“谢家暂时没有过敏工作然后猝死的先例在,当然我也不会成为第一个。”
温热的手指抵在她的手腕上,勃然的脉搏在他指尖跳动。
虞清雨拢起手指,忽地反握住他的手腕:“我不管,你该休息了。”
“不然——”轻软尾音落得很轻,“我就要收拾你了。”
她扯着他的清健的手腕,卧在其上的红痣在周遭红疹映衬下,依然耀眼。
红得灼人眼。
长睫掀开,一点翕合的弧度,贝齿忽地咬上他的手腕。
在那颗红痣上落下一道微红的齿痕。
一圈齿痕绕着他的红痣。
万花丛中一点柔旖的色泽。
“能不能好好休息?”潋滟如水的眸子微眨,扬起的神情中分明写着再咬上一口的打算。
谢柏彦的视线挪到她红润的唇上,晦暗不明浮在眼底,低哑的声线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小鱼急了也会咬人?”
嗷呜?
虞清雨瞥他一眼,张开嘴作势又要再咬下一口,忽地被攥住下巴。
修长指骨在她的流畅优美的下颚线条上摩挲,昏暗的灯光滋长了缱绻的情愫。
一点绵软的触碰,似是安抚。
然而,下一秒,他的唇便覆了下来。 唇齿间是湿润探入,掌心下是柔软贴合。
有些事情大概真的是无师自通的,勾缠的呼吸,染上缥缈不清的温度,升腾的体温与空调冷气对冲,一时分不清是冷还是热。
分不清是她先缠上他系得板正的睡衣,还是他先覆上她单薄的睡裙。
一点药膏的味道在空气中蒸腾,缠着逐渐灼热的呼吸,交叠的清雅淡香在鼻尖萦绕。
晕晕沉沉,意迷情乱,薄荷清凉落在温热的皮肤上,激起更深的战栗。
“明明……是你咬我……”一点娇嗔夹在迷离的声线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徘徊在睡裙上的那只手最后停在她的腰上,盈盈一握的线条,一只娇艳的玫瑰在他掌心中盛放。
还有在幽静房间里弥漫的清甜玫瑰香。